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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不在乎那点钱,”微微抬着下颌,康泊将身子后仰嵌入沙发,阴暗中那张苍白的脸孔浮动着一个迷人又笃定的微笑,“但我想知道你以什么身份将他从我身边带走?”
这里有半打以上的警察,每个都长有一张令人不能放心的大嘴。韩骁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是他的上司。”
康泊摇了摇头,随即又把目光移向褚画,问,“你觉得有说服力吗?”
“显然没有。”褚画的回答出人意料又一本正经,面向自己的情人说,“我也想知道,你凭什么恼羞成怒,又凭什么把我带走?”
“别闹了。你知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韩骁脸色更差,虽仍旧压低了声音但语气已经十分不耐烦,“别那么孩子气,也别像个婊子那样咄咄逼人,为什么要在乎这些根本没意义的承诺。”
“不,我在乎。”情人的激将法毫无作用。他轻轻一耸肩膀,眯起勾人的月牙眼笑了笑,“我是婊子。我在乎。”
僵持间,康泊朝一直探头探脑的史培东微一俯身,以个确保对方听见的音量笑问道,“他们是一对吗?警局内令罪犯闻风丧胆的同志情侣?”
那些警察们的注意力全被引了过来,已做好了一个准备迎接晴天惊雷的表情,似乎一旦总警监先生表态就会呼其而出。韩骁只在内心挣扎了一秒钟,旋即抬手朝情人的后背处一记重推——这个动作褚画始料未及,一个踉跄就向前栽去,幸而康泊及时起身,在他跌倒前将他揽了个满怀。
“祝你们今晚愉快!”说完,总警监先生回头朝属下们竖了竖拇指,用眼梢指了指褚画,又用满面含笑满不在乎的神情口吻说,“我早怀疑这小子是个gay!他今晚上有福了!”
除了早知内情的屠宇鸣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其余的人都以为这是个玩笑,哄笑不止。
这个男人的怀抱有种离奇的号召力,他像水鸟响应湖泊的号召那样安心地投身在他怀里,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情人就在背后,如此与其相拥长眠也未尝不可。
“哦,是的。我们会把所有的体位尝试个遍,一直做到天亮。美好又漫长的夜晚,不是吗!”一句话未完,自尊心被踩痛了的褚画像只尾巴被踩痛了的猫,返身逃了出去,头也不回。
“你让我刮目相看。如果我是你,就算不能每分每秒都抱他吻他,也绝没有勇气把他推进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朝对方优雅地低垂长睫点了点头,康泊微笑说,“不管怎么说,谢谢。”
随后拄着手杖,也走了。
※※※
两个人停驻于车门前时,韩骁再一次追了出来。
康泊倒是颇显大度地笑了笑,先于褚画一步上了车,留下他与自己的情人四目相对。
“你他妈应该知道局子里的人有多么厌恶同性恋!”一旦四下无人,总警监先生便敢于大声为自己辩白,“你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我别无选择!”
“不,你有。你从来都有。”褚画摊了摊手,“就像我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选择跟他离开。”
“所以呢,你今天打算与我争个明白?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就爬上别人的床?!”
以个挺稚气的模样嘟嘟嘴,“也许。”
为嫉妒心与占有欲焚烧的男人无法认可这样的答案,那张一丝不苟的精英脸孔长久地板成铁青色,约莫好几分钟的沉默后,他的唇边突然拧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望着恋人的眼睛说,“还记得瑞士的湖滨小屋吗?”
褚画不解其意,而康泊在他身旁的车里耐心地等待着。
“你让我把你绑在床上,允许我在龟头上戴上金属套环来操你。”男人语声铿锵、字字分明地说,“你爽得又哭又喊,最后像个孩子那样尿了床。”
褚画很快意识到,韩骁说这些不为打动他,反倒是为了在康泊面前羞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