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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做了几年?”
那人伸出三个指头。
“三年?”
“是!”
“你师父吃饭时,习惯让你服侍在旁,一直到他吃完为止?”
“是!”
“你做蛇羹汤时习惯放几朵菊花在里面?”
那人脸色变了变,迟疑片刻慢慢点了点头。
卫希颜笑颜如花,突然移转话题道:“你喜欢用沉香熏衣?”
那人面色一变,卫希颜紧盯住他,突然厉声道:“你以前是厨子,是不是?”
那人身形顿时一震,转身便向外跑,却被卫希颜淡淡一句话钉死在地:“你再跑一步试试!信不信后背突然多出一个窟窿?”
那人心头惊慌腿脚发颤,慢慢转过身来,脸色煞白。
卫希颜微笑:“说吧,为什么你要毒死师父?”
众人顿时哗然!
那人紧咬下唇,却梗着脖子摇头。
卫希颜眯眼笑道:“你不说,那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可好。”
在众人惊讶不解的目光中,她自顾自道:“从前有个青年厨子,做蛇羹汤是拿手绝活。有位客人非常喜欢这羹汤,自从吃了这青年做的之后,便再也喝不下别人做的,但他不能天天去那酒楼,于是将青年掳回家,收为徒弟。但这个老人疑心非常重,担心身边人会泄露他的绝技,于是将弟子的舌头全部截断。这样他的弟子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他的所有秘密就能保住了。”
那褐衣哑徒听到这身体微抖,目中陡然掠过一抹怨毒。
众人听到这都已明白那老人自然是毒手药医,那厨子便是这褐衣哑徒弟,不由凝神倾听下去。
卫希颜轻叹:“那青年本有着大好前途,却被那老人一手破坏,成为残废人,心中怨恨与日俱增,他想到一个报仇的法子。他的蛇羹汤比别人做的鲜美可口,是因为他家传一个秘诀:做汤时加入很少的雄迷粉作调料,再以菊花去味,其味鲜美绝伦,令人食之难忘。”
“那掳他的老人是用毒的行家,自然担心别人使毒害他,因此吃食前必要人试毒,但雄迷花不是毒,自然试不出来。那老人除了试毒外还不放心,定要那青年先试吃,并一直侍立在旁,一旦有异,那青年首先逃不了。这样日复一日,老人体内的雄迷花越来越多……”
曾子盛忍不住打断她,“可是卫先生,少量雄迷花吃入体内后,将随血液循环完全吸收,很难沉积下来。”
卫希颜点头微笑道:“曾大夫说得没错,少量雄迷花很难沉积在体内。而且,蛇肉性寒,与雄迷花的药性相反,更能中和雄迷花的药性,所以蛇羹汤中加入少量雄迷花粉不但没有坏处,食后反会感觉精神饱满。但是,”她语气一转,“如果加入沉香,那就要命了!”
萧有涯首先想通其中关节,不由点头慨叹:“沉香具安神作用,可舒缓心脏博动,使血液流动减缓,雄迷花粉随血液流到心脏附近后,便一点点沉积下来。”
众大夫想了一阵后都先后明白,不懂医的人却仍然迷惑不解。
卫希颜也不多作解释,看着那褐衣哑徒道:“这青年非常聪明,他每天用沉香熏衣,谷中人只以为他好洁,想掩盖烧菜的油烟味。用食时青年随侍在侧,沉香的香气就从青年的衣服上散发出去,被老人不知不觉中吸入体内,造成雄迷花粉沉积越来越多。这样日复一日累积一年下来,体内沉积已多,且渗入到脏腑中。”
她忽又转头,看向另外两个正听得惊呆的哑巴弟子,问道:“你们师父最近半年的情绪,是否比较容易喜怒无常,更容易激动?”
那两人想了想后点头。
卫希颜微笑看向那褐衣哑徒。
那哑徒全身颤抖如筛,突然仰天“嚇嚇”大笑几声,双手一通比划,声音“咿咿呜呜”嘶哑。
卫希颜看懂他的哑语手势,“你说:他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