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重逢的那夜,狂乱的火山爆发似的甜蜜,宋初一始则生涩继而狂热的迎合,她的身上袅袅娜娜令人熏之欲醉的清淡体香。
事毕她倦极,却紧揽着他的腰不放,湿漉漉的睫毛脆弱地眨动着,像一只稚嫩的小羊羔。
她的反应很生疏,分明是许久没有过恩爱生活。
而在那以后的生活中他和宋初一朝夕相处,即便后来与季峰重逢,宋初一也没有时间和季峰越界。
体外也有可能怀孕的,季峰在胡说,初一肚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那是自己的孩子。
狂喜和自责涌上心头,陈豫琛快速捻息了香烟,大踏步走进病房。
宋初一还在沉睡中,睫毛低垂着,软颤颤地投在下眼睑上,无比轻柔的阴影撩得人心神飘忽。
那一夜的旖旎从第二天她在售楼处的反应看来,她自己也不知道,医生说她情绪不稳定,是因为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而痛苦吧。
初一因自己的隐瞒而差点丧命。
“初一,对不起。”
悔恨像刺刀扎进心脏,无声无息,鲜血在胸腔里飞溅,那样的鲜烈,锥心刻骨,灼伤了心脏后,又尖锐地刺向眼睛。
刺痛难当,陈豫琛忍不住想哭。
脸颊温热后又是冰凉,陈豫琛哆嗦了一下,伸手一摸,触手是湿漉漉的水渍。
***
宋初一想睁开眼睛,沉重的眼帘像是有大石拖曳住,怎么也睁不开。
自己是死了吗?
要是能死去其实也不错,活着比死去还痛苦。
悲哀间眼前乌黑退散,光明先是一道缝隙,接是是一大片,宋初一眼皮颤动,渐渐凝聚了些许清醒。
床前坐着一个人,侧趴在床沿,双目紧闭,脸庞泛着浓重的暗黑色,唇瓣却红艳艳的,在一片暗黑里红艳的诡异,打眼看去,就像是一只厉鬼。
宋初一微微启唇,陈豫琛三字迟迟发不出。
陈豫琛只是浅寐着,很快感觉到了,抬起头惊喜地说:“初一,你醒了。”
声音莽撞,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初一,你别乱动,我去喊医生过来检查。”
宋初一嘴唇哆嗦,呆呆地看着他跌跌撞撞奔了出去。
“不错,病情稳定了,胎儿脱离了危险。”医生探测检查过后笑了,对陈豫琛说:“还得住院观察,接着用好药。”
“继续用,我不在乎钱……”陈豫琛毫不犹豫道。
“不,医生,我要终止妊娠。”宋初一冷冷地打断陈豫琛的话,视线转到床头柜的皮包上,探手拿了过来,从包里摸出孟元月开的药递给医生,“医生,你看我现在吃药行吗?”
“你要堕胎?你知不知道你先生都快急疯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医生脸色变了,气得满脸通红责骂宋初一。
“对不起医生,我们之前闹了一点矛盾,我爱人情绪有点激动。”陈豫琛低声陪礼,把医生往房门外推:“我慢慢劝她。”
“你太惯着她了,哪有这样的。”人家小两口的事也不好怎么渗和,医生气咻咻走了。
“初一,我……你听我说完以后别生气。”陈豫琛在床前坐下,拉起宋初一的手轻轻摩挲,动作非常温柔,脉脉情意泄露无遗:“初一,我没有别的所谓女朋友。”
他在说什么?他要说什么?宋初一僵住,死死盯着陈豫琛不说话。
“初一,我……我不知怎么说好。”初一知道自己故意隐瞒会很生气吧,陈豫琛内疚地吸了口气,许许多多的话涌到唇边了却无法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