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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他茫然片刻,终于想起了自己的问题,于是继续回到悲怆的表情,“你怎么……成了那人的……未婚妻?”
似乎是不忍心说出那三个字,半天才吐出。
我吹了吹茶叶,道:“好,我回答你。但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相信,这种迂回的问法比直接问效果要好得多。因为男人都是自我到只信赖自己努力的动物,他们通过自己回答问题来求得另一个问题的答案,比直接回答一个问题,要尽心尽力得多。
“好。我且问你,你那幅画,到底怎么回事?”我装作不经意地问,“你是找谁偷偷画了我的画像?”
他自然知道我说的哪一幅。闻言立刻辩驳:“没有啊,我没有找人偷偷画你!那画,真的是我父亲的。”
“呵,怎么可能?那上面明明画的明明是我。”我装作不相信。
“不,那真的不是你!”他努力辩驳,有些激动,“那确实是我父亲珍藏了很多年的画。”
“怎么可能嘛?那画上的人明明就是我啊。”我嗔道,尽量做了一个让男人流口水的可*表情。
果然,他痴了痴,解释得更认真了:“真的啊。我也不知道那幅画上的女子为什么跟你长得那么相像,可那真的是我父亲的。从我很小的时候就看到它了。”
“怎么可能啊?那你说她是谁!”我顺口反问。
“她是温丞相的妹妹。”为了向我表白,他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什么?”我吃惊了。
“真的,是我父亲亲口告诉我的。”他唯恐我不信,认真解释前因后果,“以前我也一直不知道她是谁,但上次跟你分开后,我到处找不到你,就无奈回了杭州。回杭州后,我一病不起,抱着那幅画将画中人当成是你……然后父亲看见了,就过来询问……最后,他才告诉我那个画中人是温丞相的妹妹。”
我愣了愣,想想不对:“温丞相的妹妹不就是你娘么?”
“是啊。我也奇怪。可是我爹说,那是温丞相的另外一个妹妹。”
“胡说。温丞相哪来两个妹妹!”我清楚记得温言跟我谈起她的家庭时,说过她有一个姑姑。是一个姑姑。
“真的。那日,父亲来我病房探视,见我手中拿着那幅画,大吃一惊。但或许念及我尚在病中吧,就没怪我,只问我为何抱着这幅画?于是我将我们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原本以为父亲会怪我不该退婚温表妹,但没想到他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说如果遇到了那样的女子,就怪不得我退婚了……那口气,似乎很惆怅。我当时也奇怪,就问父亲,那画中人到底是谁?父亲说,那是你舅舅的妹妹。我奇怪,问,舅舅的妹妹不就是我母亲么?父亲长叹了一口气,才说,不是,是另外一个妹妹。”
“另外一个妹妹?”我忍不住出声询问。
“嗯!我父亲就是这么说的。”周文重重点头,“他说,当年就是在温府看到这幅画像,一时惊为天人、一见倾心,才会问起这画中女子是谁,温丞相告诉他,此女子正是他的妹妹。所以……他就娶了我的母亲。”
“什么?”我语噻,“李代桃僵?”
“唔……”周文也有些无语,“是啊,这是一个误会。当时我父亲相中的是那画中女子,才会向温府提亲,但最后盖头掀开,嫁来周家的,却是我的母亲……我想,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我父母感情一直不好的原因吧。”
“呃……”任何人遇到这种事,都很难再对那个乌龙夫人产生感情吧?
“那你父亲见过那画中女子没?”半晌默然之后,我问。
“见过。”周文点头,神情中一片感慨,“我爹说,那是一个可以令任何一个男人罢手名利的女子。他说,见了她,你会发现,浮世的所有都不重要,你会觉得只有让她安心微笑才是最重要的,你会觉得……那个时候,你才是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