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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费劲心机说要带我去见要找我的人,而看他的意思,那人就是他的主人。
而,他带我来的,竟是皇宫。
而在皇宫里,为何会有宁安公主的陷阱?她为何要置他于死地?
或者,如果那日我没侥幸逃出,她要的,根本就是置我于死地?!
而那个白衣人当时带我来皇宫,要见的到底是谁?
我闭上了眼睛……
周文的那幅画缓缓展现在记忆的眼前……那画上,分明,就是,我母亲。
于是再也坐不住,即刻请旨,去天牢。
出乎我的意料,皇帝并没有反对。只是,在盖上玉玺印鉴的那一刻,他看我的眼神,有着陌生的莫测。
此刻我也管不了那些,抓起圣旨就走。
刑部大牢我并不是第一次进,但昔日是死囚,今日是皇妃兼准皇后,得到的礼数自是不同。
被带着见到了关到牢里的温丞相。
他在牢里,一身白衣,衬着苍老的疲惫。我在牢外。满身华贵,彰显着皇家的尊崇。
这情景,让我想起昔日自己坐牢的时候,有种天地翻覆的感觉。
原来,果真荣辱沉浮旦夕间呢。果真,没有什么是可以永恒的。
人生呵……
我叹了口气,挥手遣下了一干人等。
偌大天牢,于是只剩下了我跟他。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我知道,如今,我要面对一个我始终回避的问题了。
“温叔叔,我想问您……”我没有多余的客气,直接问。是啊,什么丞相,什么皇妃,剥了身上这身皮,其实什么都不是。而不管是论年纪,还是论渊源,我都该称他一声叔叔。
“你终于来问我这个问题了。”他打断了我的话,苦笑,笑得一脸苍凉。而这笑,似乎等了很久。
我沉默,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他会说下去。
果然,他叹了一口气:“那是一段美好得让人心疼的岁月啊……”
那一年,他还是一个年及弱冠便文绝京城的人。而同时,他又以青年之姿掌管着国家人才的命脉——翰林院。甚至,连科考的试题也是由他主拟。一时间,他在京城风头无两。
更为难得的,是他并不浅薄自负,而是深知自己的成就有一大半得源于先天优势——他是前丞相的独子,又是皇帝小时的伴读。所以,不管是后来的官运上,还是皇帝对他的器重上,都不得不说有先祖庇佑的成分。
所以,他对寒门士子反有一种特别的尊重。
所以,那日看到秦钟书的文章风采,便真正欣赏尊重,诚心相交。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次诚心的相交,会引出日后无尽的纠结,与半生的失落。
顾采薇,是一个任何男人都会心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