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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请你抱紧我。”他的声音几乎微弱地像是在呻吟,“我必须用手叩击才能排干净。所以……”
“你的手抱紧我,不要动!”她说,“让我帮你吧,你放心,我一只手就能护紧你!你是右半边恢复得比较好对吗?现在尽量把身体的重心调到右边来。”
他照办了,在她耳畔传来的呼吸更加沉重,而紧贴着她面颊的他的皮肤传来的湿热黏糊的感觉也比之前更加厉害。他的身体微微战栗着,大腿向内侧夹紧。
她伸出手,叩击他的下腹部,她的力道很轻柔,很耐心地一下接一下,慢慢加大力量。
“大腿……腿根内侧……”江淮的声音里压抑着什么,语气沉重,却轻到几不可闻。
书俏领会:他所说的就是他排尿的扳机点。可是那个地方有点……她一咬牙,只迟疑了一秒便把手移到了他的大腿内侧,按摩叩击起来——医者父母心,她这个复健师对于残障者的作用也差不多嘛!她如果表现得扭扭捏捏,江淮岂不是会更加陷入自惭形秽的情绪里?这根本不是他的错,不应该教他承受身体折磨的同时还加重心理上的“负罪感”。他只是个需要帮助的人,而她乐意提供这份帮助,事情就这么简单。
“我想可以了。”过了好一会,他说。
“哦。”她红着脸应道,别开脸去,很鸵鸟地假装没有看见他某个部位上起的变化。帮他叩击大腿根的手却尴尬地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能麻烦你……”
“哦当然!”她定定心神后照办。
当他的脑袋离开她的肩膀,她将他放到轮椅上的那刻,他的脸孔一下子变得煞白,之后又是满面潮红。她知道他自己也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反应,她想拿话来安慰他,可是却因为本能的害羞而不知如何张口。
随后,她听到了他对自己说:
“很抱歉恶心到了你。它和我死去的部分一样,都不受我控制……我真的特别惭愧……对不起,我根本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书俏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拉起搁置在轮椅扶手上的睡袍一角,遮蔽住了他的下身。
她心痛得无以复加。这个男人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像一个犯了大错的孩子一般低着头看也不敢看她,一遍又一遍地向她致歉?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她忍住将要夺眶的泪水,忽然夸张地哈哈两声,俯下身,捧起他的脸,笑着说:“傻瓜,这是好事啊!干嘛要惭愧啊!”
他被她的反应弄得发怔。只听她拍拍他的肩继续道:“那次你被那个阿峰奚落,我其实特别难过。你知道吗?记不记得你曾经给你的猫起名叫‘小淮’啊?我还嘲笑这名字像你儿子的名字呢!后来,这两件事我一想起来,就会担心或许我之前的无心玩笑,其实也是刺伤了你的软肋。毕竟……”
“毕竟,像我这样的高位脊髓损伤的男性,很难有自己的孩子。”江淮平静地接道。
她趴在他的扶手边,温柔而探究地看着他,道:“那么,你有没有找专家看过?”
“坦白说,我不认为我会结婚,更不要说要个孩子。”他说,“可是,我的母亲需要安慰,曾有一段时间,她带我四处求医,就希望能得到一个让她不至绝望的答案。”
她脱口问道:“医生怎么说?”
他苦笑了一下:“也许,是上苍见怜,几乎所有的专家都说我通过自然方式让人怀孕的几率微乎其微,可是,如果是人工……概率可以提高到百分之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