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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居墨哈哈地笑,“答应你。”说完揉了揉她的头,“下辈子,咱哥儿俩做亲兄妹!”
“嗯!一块儿做山大王家里的儿女,抱团儿惹是生非造反。诶,就让我爹当咱们的爹,让老爷子做咱们的祖父,好不好?”
沈居墨大笑,“好,兄妹不妨多一些,掏心窝子对你好的那些,都凑一块儿。”
“你可打住吧,再说下去,我真要急着死去了。”
沈居墨给了她一记凿栗,“小兔崽子。”
裴行昭也没躲,一直笑盈盈的。
新帝登基这一年,元和元年之末,便在这般欢笑如意的光景中度过。
。
时光如水似沙,自有其无声无形而翩跹华丽的步调。
这一年是元和八年,此时正是早春二月。
过去的六年间,皇帝每隔一两年离宫一趟,随钟离玄游走民间,体察世情。
修道修心,钟离玄从不赞同动辄闭关几十日的修行之法,他没事就闭关,是俩不省心的小徒弟总让他发愁,在他们俩介入生涯之前,他可没那毛病。
点拨皇帝原本是顺手要做的场面功夫,相处下来,钟离玄倒觉得这年轻人自有他的好处:何时也不忘照顾好他小母后的心绪与安康,这是不忘初衷;其次是保有着自知之明偷懒,对行昭言听计从,再省心不过。
这样的大儿子,有时候他都想白捡一个。
不论怎么说,还是比较欣赏的,也就愿意教给皇帝修道之法、为人之道。为君之道有行昭言传身教,谁也取代不了。
经年走来,皇帝修道大有进展,得知钟离玄从不服用所谓辅助修行的丹药,一心效法,从不忌讳寻医问药,却也因此心安体泰,无病痛之扰。
为人处世方面,愈发沉稳内敛,双眼神光充足,眼眸通透淡泊,随意往哪儿一站,架势都很唬人。所以,不论哪一次,裴行昭把一些臣子逼得要死要活而他出面表态支持太后的时候,臣子就算人再多,也再不敢吭气儿。
作为帝王,因着巡游不再是扯谎,也没存着看花红热闹的心,遇到什么觉着不妥的情形,便会加急告知裴行昭,请她权衡,看有无处理的必要,反正就是该出力也出,但只管起个头,谁也别指望他善后。
就这样,裴行昭都是实心实意地感恩知足。
钟离玄瞧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更是不敢想,自己要是不来掺和一把,行昭得累成什么样儿。
心疼。
心疼死也没用,能帮她的总是有限。
每到这种时候,他就只能反过来想,横竖阿昭是有野心抱负又乐于掌握权势的女子,那她这个大儿子就非常的恰如其分,再也不会有比皇帝做得更好的人了吧。
阿昭是为这个才感恩知足,他作为阿昭的尊长,反而会为她生出不理智更不明智的贪念。
关心则乱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