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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荷必须承认,她十分喜欢这个“家”。
“姐,姐夫对你可真好,说要给你种荷花,还真给你种出来了。”小葵指着荷池里新绽开的荷花苞说,“你看这粉红的都开了,姐夫还种了白的,过阵子也该开了。”
“给我种荷花?”钟小荷不解。
“对呀,你不是叫小荷吗,你过门那年,姐夫弄的这个池子,说要给你种荷花呢。”
这样啊!钟小荷忽然有些感慨,原来这荷池,还含有这样的深意,她忽然就有了明皇宠杨贵妃、吴王宠西施之类的联想,要说这个叫做郑广涛的男人,也算有心了。
然而作为“李代桃僵”的她,却并不能因此而高兴,似乎白白占了原主莫大的便宜,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种宠溺,并不是对“她”的吧!
“小葵,我跟你姐夫……怎么认识的?”
“啊?”小葵愣了一下,笑起来,“姐,你还好意思问,你跟姐夫,好像你十八那年就认得了,那时候我才多大,你们怎么认识的,我哪知道!好像是姐夫在路上遇到你,一眼就看中了,你俩背地里就悄悄好上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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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杨玉花果然带了个神婆来,装模作样了半天,便说钟小荷在山上撞了邪,收收惊,慢慢就好了。看着赵婆子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钟小荷暗自好笑。毕竟婆婆也是出于一片关心,钟小荷也只好配合。
两天之后,郑广涛没回来,倒是打来过电话,说顶多三两天就回来。
“小荷,我这边有个工程正在紧要关头,整天催资金,催工催料,实在脱不开。你放心,一旦能抽开身,我就回去看你,啊!”
“没事儿,我就是摔了一下,也没怎么着,已经好了。”钟小荷忙说,“不用你回来,你安心忙你的吧。”
“看你说的,就算你没摔着,我还能不想你?我这早就想你、想儿子啦,过几天一定回去。”郑广涛说着话题一转,“小荷,缺不缺钱?缺钱我这就给你汇过去。”
“不缺钱。”钟小荷想起那张存折,如今综合钟小葵和杨玉花的一些说法,她了解到,那些钱是郑广涛平时给媳妇零花的。至于她公婆家用,郑广涛都是另外再给,公婆不会来要钟小荷手里的钱。
郑广涛是干什么的?郑广涛绝对算是这郑家圩子村的土豪,如今在城里包工程,手底下带着好几个施工队。几乎整个村子的青壮年男人,包括方圆几十里的村子的亲朋故友,好多人都跟着郑广涛在外地搞工程。九十年代末,正是大拆大建的时候,这男人,看样子比钟小荷想象的还要土豪。
有钱,有能耐,头脑活络,这就是村里很多人对郑广涛的评价。
“不缺就好。别舍不得花,没事你就去赶赶集,逛逛街,学校里代课的那个事情,我妈跟我提过了,要不就别干了,咱就是找个事干,省得呆在家闷的慌,哪成想这回路上摔着,差点出了大事,我看咱干脆别干了。”
“就算不干,也得把这个学期干完的吧,半道上叫人家学校不好找人接手。”钟小荷说。当代课老师这个事情,钟小荷这几天已经有了决定,眼前来看,继续去代课,是她走出这庭院,融入这个地方的最好机会。
电话那端,郑广涛似乎有些意外,顿了顿才说:“你非得要继续干,也行,往后路上小心些,放了学早早来家。等我跟你们赵校长讲,放了学,不能耽误老师回家。”
“嗯,记住了。我明天打算上班了。”
“明天?还是再歇几天吧!”
“不用,我觉着都好了。”
“那你多注意,可别太累着。”
话题告一段落,电话那边郑广涛开始找儿子了:“小蛋儿呢?”
钟小荷忙过去抱起沙发上玩耍的蛋蛋,先把蛋蛋放在桌子上站好,把电话放在他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