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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跟谁打电话呀,怎么没完没了的啊?我打了这半天也打不通。”
“跟朋友打电话。”钟小荷说,“有事吗,小葵?”
“……姐,你赶紧来接我,我没地方去了。”电话那端小葵抽噎了一声说,“这黑更半夜的,我也不认得别人,你是我姐,你好歹不能不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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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时间,都晚上八点多钟了,钟小荷只好叫上臧傲一起,开车去接小葵。按着小葵说的地方,臧傲开着车在城北绕了一圈,才在一处公交站台找到了钟小葵。昏黄的灯光下只见她坐在站台的长凳上,低着头,脚边放着一个不大的行李包。
臧傲停下车,小葵抬起头看看到他们,别过头,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钟小荷暗暗叹气,家里大概又要有一阵子不安生了。她推门下车,叫小葵:
“先上车吧。”
小葵抹着眼泪着上了车,低头坐在后座,钟小荷就问了一句:“怎么了?吵架出来的?”
“闹翻了。”小葵说着又哭,“他居然骂我滚,这个不要人良心的王八蛋,他也不想想,他比我大了一二十岁,我为了他我容易吗我。”
“因为什么闹?”钟小荷问。
因为什么闹?
生下女儿后,杨恒全虽然有些失望,开始对小葵倒也还过问,隔三天两天会来一趟,用钱也能给,但肯定没有一开始那么热乎了,加上小葵各种闹腾,就越来越冷淡。如今小葵的女儿都满一周岁了,连户口都没报上,临到端午节,杨恒全回家里陪父母和老婆孩子过节去了,小葵那儿冷冷清清娘俩,心里不忿,一气之下居然跑到杨家去嚷嚷,要求杨恒全给她名分,给女儿报户口。
杨恒全跟老婆只生了一个女儿,已经念大一了,好不容易来家过个节,摊上这事,结果气疯了的女孩扑过来就给了小葵一耳光,哭着喊着要去告父亲杨恒全重婚罪。在外边养女人,生了私生女,这些杨恒全瘫痪的老婆咬牙忍了,哪想到小葵居然闹到正经老婆的门上去,也难怪那女孩气得大闹一场,好好的一个端午节,闹的是鸡犬不宁。
两头受气的杨恒全晚上就跑来跟小葵摊牌,他离不了婚,提起离婚老婆女儿就要告他重婚——“要不就赶紧滚,要不就安生点,给你吃给你喝,花钱养活你,当初也没哄你骗你来着,你还想怎么样?”
于是黑天半夜的,小葵一堵二气,随手拿了几件衣裳就跑了出来,本来还以为杨恒全会拦着她呢,结果人家根本就无动于衷,小葵在大街上哭了半天,打电话给钟小荷求救。
“他一家子欺负我……他不帮我也就算了,还骂我。”小葵恨声说,“我年纪轻轻跟着他,给他生孩子养孩子,我容易吗?”
都不容易啊。钟小荷心里暗暗叹气,抬头看看臧傲,臧傲专心开车,感受到她的目光,侧头看看她,表情也有些无奈。
钟小荷无语半天,开口问小葵:“那孩子呢?”
“孩子,留他家了。”小葵说,“他姓杨的孩子,他不管谁管?我这时候跑出来,我反正也管不了她。”
也是,钟小荷心说,你现在这情形,自己养活自己都难。
臧傲默默开车,等红灯的空当问钟小荷:“去哪儿?”
去哪儿?就算她想收留小葵在家里,三室一厅的房子,住着他们一家还有保姆,已经是有些挤了,房子虽然不缺,可当初买这房子也没预备这么一大家人啊。以致臧爸在沂城时,大都是住的郊区的别墅。这么晚了送小葵去别墅的话,怕又要打扰臧爸休息。钟小荷想了想,扭头问小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