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京低着头坐在最角落的沙发里,陈尘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就那么沉默着。
“我给我哥哥打电话了,他在那边安排呢。”陈尘想说点什么安慰黄京。
黄京只是点点头,继续看着干净的地面。
陈尘叹口气,看了看摄像头,又低下了头。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怒骂声,黄京听见声音,抬起头看了一眼大门。又看着陈尘。陈尘也望着门外,仔细的听着声音。
木门阻断了视线,但是并不能阻断声音。
陈尘和黄京听见屋外一个女人谴责着民警,刘队低沉的声音一直在劝着,陈尘皱了皱眉,掏出手机打上:一会儿,问你什么你都要装的委屈一点。不要像这样,谁都不是吃素的,脱了那身警服都是人,有七情六欲的,他们同情的是弱者。可是适当添油加醋。
打完递给黄京,黄京认真的看了一下,回道:知道了。我不会像她那个样子。放心吧。我只是比较担心韩予邈。你能帮我打电话问一下么?
陈尘接过手机扫了一眼,出了门。
黄京依旧坐在这个六平米左右的房间里,面对着四面墙壁。
陈尘刚出屋就看见原来窝着看报纸的那个民警一脸烦恼的走过来。
“我是当事人的姐姐,我现在要给家里打电话,她在屋子里。”陈尘解释。
民警听了点下头,锁着眉头又去安抚那个耍泼的女人。
陈尘看到这个女人满脸的泪痕,一个穿着得体的男人站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她。陈尘躲得远远的,给凌帛古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样了?
“没事了,缝了几针,现在在病房里休息呢。你那呢?”
“估计是那个孩子的妈在闹呢。我等我哥电话呢。”
“行。我对韩予邈说黄京回家了,怕家里老人看到她俩那么晚没回去担心。”
“她那么聪明能信?”
“疼都疼不过来,哪有时间想那些。没事了,你那边有什么动静告诉我一声。”
“好。”
陈尘站在二楼的转角,看着楼下昏暗的灯光,漆黑的胡同因为这薄弱的灯光略微的放着光彩。这一刻,陈尘不知道,是不是人的生命就是这样。当初凌帛古的父亲突然就去世了,韩予邈在大年初二就晕倒了。黄京能为了韩予邈把自己弄成半个残废。那一面机场里低着头走出来的黄京还那么清晰。如今韩予邈和黄京的爱情终于看到了曙光,却又横生枝节。
是不是有的人终究就不该相遇。
就像当年凌帛古写的那张纸条,如果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是不是每个人都还在自己的轨道里安静的生活。林术,黄京,凌帛古,展阔,四硕,莫炆,莫泠还有自己,甚至是韩予邈,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不会相遇,如此,也不会在这个秋日的夜里,出现这一场意外的车祸。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如同这路灯一样照亮人生的长路。
陈尘低下头,看着自己手掌的纹路,人生到底是什么呢?
人生到底是什么呢?
黄京面向着自己面前冰冷的墙壁,静静的想着。
自己和韩予邈还不够周折么?
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纷扰。连一点幸福的延续都不能给予。
黄京想起来那个算命先生的话。
她努力的回想。在那个暗沉的房间里,对面的那个先生袒露着他的天缺,黄京还记得当她第一次看到那双被伤疤封闭的眼睛时心里的恐惧。
那个先生说过什么?
黄京,注定是孤独的。没有婚姻,双亲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