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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澎站在原地,终究只是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道:“既是小姐之命,我确实无法插手。但若有旁的事,你开了口,我绝不会推辞。”
“自然。”元笑笑着看他,毫不怀疑他的话,“我们可是两度同僚,算难得的缘分了。”
确实,当年同赴沙场,如今共事一主,他俩可谓一直都是同僚。
武澎看了眼这才扫了一半的院子,道:“你怕是要更快些了。这边荒院结了,有人住的院子还从未动过。如此看来,今日怕是也无法做完。”
“无妨。”元笑手里的动作就没停过,“我抓紧些,今日再忍忍罚,明日怎么也该结了。”
武澎点了下头,转身离去,步履有些匆忙,也不知是急着去做什么。
很快,元笑就知道他是去做了什么了。
在打扫完最后一个荒院之后,元笑终于开始着手有人住的院子。
武澎的异能是五感敏锐,但实际上,纵使不特意打开五感,他的感觉也较常人敏锐许多。这让他平素喜静,住处挨着的也都是荒僻的院子。是以,在打扫过所有的荒院之后,元笑第一个找来的就是武澎的院子。
武澎是个孔武的男人,平日并不邋遢,却也称不上有多精致。所以,元笑怎么都没想到,他的院子……竟能有这样干净。
甚至不少地方还带着未干的水渍。
元笑无奈一笑,抬头看着武澎:“我以为你知道不能帮我。”
“这是我自己住的院子,我当然喜欢住得干净,与你有何干系?”武澎将手里的抹布随手丢远,满脸的理所当然。
这可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元笑顿了顿,到底还是一笑,道:“多谢。”
说完,他仍旧将武澎的院子清扫了一遍。可那砖缝本就被擦得干净,屋内摆饰也都整洁如新,自然费不了他多少工夫。没多久,元笑就结束了工作,从里头出来了。
下一个,是元生的院子。
还没进院,就已经嗅到里头的皂角味儿了。
走进院里,果不其然,烟罗正带着元生擦墙,已经要做完了。
听得进院的动静,元生回头看了他一眼,小小的鼻子尖上还顶着皂角的泡沫。他瞅了元笑一眼,眸中隐有得意之色,却什么都没说,假装看不到元笑似的,昂着头又把视线转回去了。
非常精准地把“怎么,我想拾掇自己住的地方,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演了一遍。
元笑不由得颇为感激地一笑,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都做这种事。让无忧知道了,惹她生了气可怎么办。
元笑在徐慎之的院中也得到了类似的结果。当然,这可能是因为徐慎之本来就爱干净得吓人。他所住之处从来纤尘不染,也不知每日要打扫几回。在旁人看来,这甚至算得上是某种奇妙的病症了。
这么看来,也难为他能对元笑说出类似“瓶上薄灰都看不到为何要擦”一类的话了。
马厩也是同样。张平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得来的风声,瞬间开了窍。待到元笑赶去的时候,原本仅仅还算整洁的马厩愣是让他拾掇得整整齐齐,连马草都给排了个顺序。
张平是个粗人。放在平时,他绝不会做这种事。
元笑嘴唇翕动了一下,顿了顿,对张平道:“多谢。”
没有人违背元无忧的命令,所有人都只是拾掇了下自己的住处,或是收了收自己本该负责的地方。
可到了晚上,元笑却意外地完成了整个宅子的打扫。原本,他今夜怎么着也得再挨一顿罚的。
最长舒一口气的居然是张平。他挥了挥手,满面红光地“呀吼——”了一声,就跑回家陪媳妇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