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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毁去本应抑制异能的镇四海,她不知道师父是否有那样的能力,但显然……
她有。
元无忧愣愣地站在原地。
耳旁,孙煌煌似乎仍在聒噪着什么,她却一个字都感知不到。
元笑一直声称,当年的事确是他一时鬼迷心窍,害了师父。无论谁如何询问,无论他看上去有多么地想念和爱戴师父,无论他在梦境中有多么极端地溺爱和包容她,他都声称那日他“一时鬼迷心窍”,做下了那般恶事。
没有人会铁了心非要承担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所以那一定是他的责任。
除非……
除非一切都是她做的。
所以……他就为了保护她,而不遗余力。
元无忧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元笑。
年轻人被绑得严严实实,面容疲惫,身形瘦削。他的领口被绳子扯得落了些,隐隐露着胸口烙印的边缘。
耳畔,孙煌煌仍在聒噪:“我看那个房子不错,够大。诶,那我们就住那儿了?”
“孙煌煌,”元无忧静静地开口,“你去天工司。”
“嗯?”
“去天工司,问护国将军袁攻可有异能。若有,那是何异能?”
孙煌煌看着她。树叶的影子落下来,将他眸中的唏嘘都掩了去。
他赖里赖气地开口抱怨:“多老远的呢……啧啧,这大小姐,可真是会使唤人。”
抱怨归抱怨,他入了异能司,自然就是元无忧的下属,若还想在元宅过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就得听元无忧的令。
他先帮元无忧将外头的徐慎之等人扛进了屋中,又去把村中仅余的马大娘和尚武也拉了过来,免得他们不在元无忧眼皮底下,生出什么事端来。
这两人身上的铁锁沉重无比,惹得孙煌煌好一通抱怨。抱怨归抱怨,他却一次便将两个人都拖了进来,放到了屋子的角落。
马大娘和尚武还不知外头出了什么事。见着庞老太血淋淋少了条胳膊的模样,马大娘显出明显的担忧,尚武则是……出离的愤怒。
他眼底里尽是杀意,恨不能活剐了元无忧或是孙煌煌,总之是做出了这件事的人。他叫嚣着放出狠话,疯了似的在铁锁中挣扎,却在收到庞老太的眼神之后,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拾掇完这些,孙煌煌这才抱着在村里灌满的酒坛,懒散地挥挥手,便驾马而去了。
庞老太缩在一旁,捂着断了的胳膊,不敢说话,也没敢跑。
元无忧无心再料理她,随手“创造”出长好的血肉,止了她的血,又随手几道铁锁,把她也锁了起来。
别人不杀她,她便多半也不会主动杀死别人。何况还要留人问话,问清这异能村是怎么回事。
接着,屋内的杂物灰尘骤然消散。元笑等人都被自下而上出现的床铺抬起,盖了凭空出现的软被,睡在了床上。
元笑身上的绳子也消散了开来,床边又多了一把椅子。
元无忧坐在了那把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