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态不雅,两次。二十下。”
说着,手指粗的棍子狠狠抽到了她叠着昨日旧伤的小腿上,只一下,就仿佛把她的骨头打成了两段。
沈如玉疼得一颤,咬着牙,愣是不敢哭,也不敢叫。
又一下。
沈如玉死死地咬着牙,在嬷嬷看不见的地方翻白眼,死命地控制眼泪。
她当然还是哭了。她就没能控制住过。
二十翻到了四十。
待到打完的时候,她哭得鼻涕都出来了,却从始至终都没敢发出一声。出了声,就又是另外的惩罚了。
“坐吧。”嬷嬷看了一眼她满是眼泪的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猜先。”
今日学棋,晚上的考试便是棋。
沈如玉猜了个后手,心中只觉更加不妙了。
“眼泪擦擦,再哭再打。”
没有比这句话更管用的了。沈如玉抽出绣帕,姿态优雅地沾净了眼泪,坐在了棋盘之前。
输了。
沈如玉咬着嘴唇,吓得发抖,却片刻也不敢耽误,再次站起身来,又承了二十下。
接着是抚琴……
待到嬷嬷离开,她的小腿上新伤旧伤,早已叠成一片了。
小腿是她全身上下唯一能挨打的地方。
脸不能打。名门闺秀,脸上怎能有一丝伤痕。
手不能打,能露出来的地方,怎能见出痕迹来。
足不能打。闺秀的足是甚为敏感的地方,怎能轻易让人看了去。
臂膀不能打,作诗作画,下棋抚琴,都得姿态灵动,怎能挨打。
……
算来算去,唯有小腿能打。就是打疼了,打过了,无非走路慢些。
名门闺秀,本就该行不露足,踱不过寸,走路不慢才反倒是不对呢。
嬷嬷出去,丫环才进来,一板一眼地伺候她换了睡觉的衣裳,而后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等着她的吩咐。
她挥手让让对方出去,对方便出去了。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面朝里,冲着墙角,无声地大哭了一场。
等她哭完了,月亮早已悄然浮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