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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里呢。”李衎道,“异能失控又被袁攻压制后,他就再无法使出异能了,与你当年的情况如出一辙。”
异能失控,被异能无效者压制,而后能力消失。能力消失的缘由可能是过度使用,也可能是异能无效者的压抑过于强劲,具体的结论天工司还尚未得出。
“天工司正在研究缘由,看他的异能是否还能恢复。若是能恢复,便可同温鸦一样,戴罪立功,若是不能,便斩首了事。”李衎理所当然道。反正此人所犯死罪可不止一桩两桩。
“他背后不是还控制着好些异能者?”
“用力量和恐惧控制的人,树倒猢狲自然散,自是早已走的走,逃的逃了。”李衎道,“只是他寻摸的能力不错的异能者当真不少,不枉我一直放着长线。”这些人,他自会一一筛选,酌情处置。异能者太过稀少,能力有用的尤甚,自然是能用则用。有罪的便戴罪立功,被要挟的便宣扬是元无忧给了他们解脱,再加以游说。
但若是没了能力,自然便是该做如何处置便做如何处置,没有了戴罪立功的保命神符。
如是看来,温止寒确实是死罪难免了。
“多留他一阵儿吧。他与我当年情形相同,大约还是可能恢复能力的。”元无忧开了口。
此人罪孽深重,自然是该死的。但对元无忧而言,此人又确是有大恩一件。托着这份恩情,元无忧决定给他续一阵性命。
“随你。”只要她能把异能司做好,李衎自然愿意满足她的要求。
艳娘是在元无忧走后进来的。她进来,是来交辞呈的。
“当面聊聊就是了,还专门写封信递上来,这么煞有介事?”李衎说着,拆开了封口精致的信。
“老娘不干了。”
信上只写了这五个字。
李衎:“……”
李衎:“朕最近有惹到你吗?”
“那倒没有。”艳娘找了个椅子一坐,“无非便是天天要人待在敌营,时不时接受精神系能力者的试探,日日装作对装模作样的狗东西情浓意切的模样,天天跟驿站快马似的运消息运人,早上夜里加班劳作,人命危浅朝不保夕……走都要走了,奴家早就想跟您说一回了,老娘不干了!”
“加钱。”
“诶好嘞!您请吩——啊不对,奴家今日可真是来递辞呈的。”
“钱可从来没少过你的。”李衎早知她心意已决,却还是不由开口阻拦,“加薪加奖金?”
“这些年你给我的钱,可足够我富甲一方了。”艳娘一笑,笑意竟是难得的纯粹,“所以,我也该走了。”
这是他们很多年前就说好了的事。
刘金艳从未有一天,从未有一刻停止过对自由的向往。
那是她十六岁那年,站在山腰向世界极目远眺之时就已刻骨铭心的向往。
她的自由被耽搁得太久了,真的太久了。
十六岁之前,她因为无法独自生存而失去自由。
十六岁之后,她又因为刘金宝而不得已放弃自由。能给刘金宝续命的只有温止寒,所以她不得已要放弃自由为温止寒做事。
后来李衎向她抛出了橄榄枝,承诺也可以给她的弟弟换身体,要她不必再被迫为虎作伥,还与她约定,待温止寒被元无忧控制,她便可离开。
她便头也不回地投奔了李衎,做起了间谍来。
如今,温止寒已然被控制,而她闯荡广阔世界的钱也早就超标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终于可以真正地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