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本宫前去……”我缓缓吐纳,调匀呼吸……
漆雕白竟迟疑了,“可那是天牢啊,殿下你从小到大都没进过那种地方……”
“难道简相之前进过那种地方?”我音调忽然拔高,吓众人一跳……
漆雕白又红了眼圈,在前边带路,到了天牢入口,他便无权再带我前行……
卿相的牢狱,与寻常罪民集体关押不同,有着分隔开的单独狱间,四面封闭,白天与黑夜无异……再关照,再独特,也是牢狱……不流通的空气透着**的味道,虫鼠成群横冲直撞,拦在我路前毫不回避……
随从宫女与侍卫们都是娇贵之躯,老鼠不避人,他们避老鼠,倒没人再跟上来……我独自前行,淌过鼠群,不知踩着了多少条尾巴多少条腿儿,吱吱的叫声连着扑腾声回荡在幽暗的狱中……凭借着墙上微弱的火把,踩着一地虫尸走过了甬道……
唯一的一个狱间里亮着一盏油灯,将人影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听见动静,他手里正看的一卷书停在一边,两眼望到黑暗中来……我抬袖拭额头的汗,一起将眼里的泪拭了……
他立即起身,甩了手里的书,走到栅栏锁链的一边,衣衫整洁发丝不乱,视线由下往上看了我一遍……我站在另一边,也将他看一遍……隔着这不远不近的距离,隔着这不长不短的时间,互相看着……
狱卒带着钥匙来开了锁,执行命令一样,口气生硬道:“半个时辰……”
锁落门开,我弯身进入狱间内,再关门落锁,狱卒守在一边……我拔下一根玉钗甩了出去,冷声道:“滚到外边去!”
犹豫了一下,狱卒捡了玉钗揣入怀里,一步步走了……
我回身,看着数日不见的简拾遗,忍了又忍,脚下却不受控制,直奔他跟前去,在他身前一步的距离上站定……他面色依旧那样平静,一手伸出,抱我入怀,气息停在我耳畔,“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在他怀里一顿蹭,“想你想的……”
他便又将我抱紧些,“他可有对你怎样?”
“他不敢……”
又抱了一阵,简拾遗将我放开,目光仔仔细细看着我,抬起手划过我脸廓……
我将他的手按住,“清瘦些,是不是好看些?”
他看着我,“不要再瘦了……”再将我揽入怀里,“我看着会心里不舒服……”
贴在他心口感受安定人心的跳动声,被他低了头亲了一下到脸上……我装作入定,垂着眼不动……他再缓缓移到唇上,看我有无回应……等的就是现在,立即追随上去胡搅蛮缠,将他抵在了桌边……
一番深入交战,适可而止……各自面红耳赤,喘息不定……
他视线忽然落在我右肩,竟有血迹氤透衣物,定是方才行为太过激烈……再掩饰也来不及,被他几下解开了衣领,扯到一边……
伤口绷带也染了血,奇怪我竟是没感觉到……
他眼里沉了下去,“何解忧?”
“我刺了他一剑,这是他部下还我的一箭……”
简拾遗继续阴沉了脸一阵,不知是否在脑补当时的画面,我想打个岔,推他坐下,再入他怀里,一手勾住他后颈,做出了一个高难度的风情动作……
“他拿你威胁我,要我还政……我若不还,怕他来硬的,怕他对你不利……我若还了,怕他废新政……”
听者却不知是否在听,目光不晓得是在看我还是在看这个高难度动作……
被注意到了!虽然说打岔成功,但本宫这个模样实在出乎平常,还不太能平常心,该怎么挽救?
他在看我……
我不能让他看到我脸红,凑上去继续大尺度,深深浅浅吻过去,果然让他闭了眼……权宜之计,又把自己给套进去,忘了初衷……直到外面吱吱的鼠叫声传来,才意识到残酷的现实……时辰不多,内不能尽兴,外还有耳目……
简拾遗依旧抱紧我,“若还政,新法的心血全部付诸东流,天下大乱,百姓亦苦……重重,做你该做的事,不要顾念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