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舞目光灼灼地看着二人,冷哼了一声。
上官那颜有些不知所措,但看俞怀风一派风轻云淡的样子,她便觉得是自己心思不纯,玷污了这意境,只觉惭愧。不过,在善舞咄咄逼人的眼神面前,她意识到自己又没有做错事,何必要低头!
“殿下!”她叫了一声,冲她笑着。
善舞不理睬她,只将复杂的眼神转向俞怀风,“大司乐,我的玉佩忘在这里了!”
“让白夜来找。”俞怀风回身倒了杯茶水喝了。
“不用了,我自己找,肯定在你卧房里。”她丢下一句,便径自往里间去了。
上官那颜觉得气氛诡异莫名,只觉尴尬难言。
俞怀风自顾自地喝茶,她没机会搭话,也觉得此时不便搭话,于是便装模作样地在书架子前翻阅。
不一会儿,善舞走了回来,手指绕着佩玉的丝绦,对俞怀风道:“看吧,我就说!”
“下次小心些。”他不冷不热道。
“还不是你昨夜害得,哼!我走了!”她瞟了一眼正一心将头埋在书里的上官那颜,便娉娉婷婷地去了。
上官那颜自幼便看才子佳人的传奇小说,又兼熟知市井风俗,此时便由不得自己不多想。人生多是离奇之境,较之传奇小说,未必便会输了几分。想得入神,手里的书“啪”地掉到地上。
她回过神来,弯腰捡书,神态遂恢复如常。
“大司乐,这书可否借给弟子几天,似乎以前没有见过呢。”她对他笑道。
俞怀风放了茶杯,点了点头,“回去多加练习,关键要用心领悟。”
“弟子谨记!”
夜里,上官那颜点了蜡烛,在灯下读书。借来的是本叙述乐者奏曲应如何把握意境的民间传本《雅韵华章》。她一页页品读,似乎触及到了某些不曾考虑的领域,有种别有洞天的阅读感觉。
看过几页,蓦然发现有批注。
“境不常存,意由心生,心不念曲,曲不顾境。”
墨书批注行书写成,笔迹随意,飘韵无端,起笔顿笔处看似无意,细品却是自有章法,独成风格。
再翻几页,又有批注。
“浮生了了,境何存焉?”
看到此句,上官那颜心中一落,坠向不见底的深渊。
闭目凝想一阵,她研磨提笔,在他的批注旁加上:浮生未了,境自在心。
挑灯夜读至寅时,窗外天已熹微,这才细细读完全卷以及他的批语。她吹了蜡烛,合上书卷放于枕下,上床酣然大睡。
第9章药浴风波
上官那颜自入仙韶院,遭遇种种,还未能与其他少年一起上课。这次来历莫名的怪病痊愈后,终于可踏上与众同窗相同的求学道途了。
仙韶院授业殿堂位于整个学园的正中央,整座木建筑恢弘而规整,阔大而简雅。有窗棂十来处,日间悉数洞开,晨光清风可入内。开课时间,白衣学子六十人端坐其间,煞为端妍。
上官那颜缺席多日,首度来课堂,少不得与众人寒暄为礼。她原想趁此机与沈宜修言归于好,毕竟是儿时伙伴,相较其他少年,总是可信赖一些,尤其是在这个汇聚了帝国贵族少年的学园。
沈宜修在窗边的席位上装作没有看见她,正拿了本书翻来翻去。上官那颜面上带着笑,走过去道:“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