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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红衣女子有些不耐烦,一边左右四顾一边压低声音,“与你无关!”
上官那颜后退了一步,眼眸里微微跳动的光芒被寒风熄灭,她冷冰冰地望着红衣女子,“是师父让你来的么?你来东宫做什么?”
“圣公命我来追回一件重要的东西,万不能让此物落入太子手中!上官小姐,太子的寝殿在哪里?”红衣女子掌中的弯刀露出了寒芒,她没有注意到上官那颜的神情变化,只低声急切向她询问。
“师父没有交代任何关于我的事么?”她最后一问。
“上官小姐,眼下情势紧急……”
“我带你去!”上官那颜截断她的话,面无表情地转身带路。夜色中,她眼瞳深处旋起了永远沉沦不得救赎的幽狱之光。他不会不知道今晚是什么日子,不会不知道她将遭受怎样的折磨。然而,他今夜关心的,却是它物。
她的内心在嘲笑自己,洞房时想他,寒风里想他,无依无靠时第一时间想到他,在她最思念他时,他的使者从天而降,在她惊喜交加满怀期冀时,使者却说不是为她而来。上官那颜啊上官那颜,为何痴心妄想执迷不悟痴傻愚钝一厢情愿到此刻还不醒悟?!
沿着并不如何引人注意的侧殿墙角来到寝殿可见的范围,上官那颜将手往前一指,“那就是。”
红衣女子谢过后,急速掠步过去,刀芒隐约可见。
上官那颜瞧着她的背影,伸足将地上的一盏宫灯踢到台阶下,宫灯碎裂之声引来巡夜的太监。太监慌忙下跪,“太子妃,您让老奴好找!”
上官那颜看向迅速赶来的东宫禁卫军,沉声道:“有刺客。”说着,她手指向红衣女子前往的方向。
禁卫军头领神情一凛,快速留下一队人巡护上官那颜,调拨其余守卫围向寝殿。一时间,东宫灯火如昼,人声鼎沸,兵甲铮铮,“捉拿刺客”之声起伏不绝。
上官那颜远远看着寝殿周边耸动的甲士与灯火,满宫的喧嚣化作一方合围的战场。有宫女赶来为她披上棉衣,她身体在寒风里冻得已无多少知觉。她凝视骚乱的东宫,心中彻底凉了下来后,一个大胆的想法冲入脑中。既然已陷入了无人救赎的境地,她便是怎么做也无所谓了。
人生苦闷,那就赌一局吧!
一无所有的人,是不介意来场豪赌的!
她要对局的不是别人,正是将她送来东宫的师尊——俞怀风!
寝殿前,禁卫军将红衣女子围困在了中央。行踪败露,红衣女子并未表现得太过惊慌,瞬间的讶异后,她很快恢复冷静,沉着应对面前的形势。禁军头领命她缴械伏法,她冷笑一声后掷出了掌中弯刀,寒光直奔头领面门。头领拔刀抵挡,弯刀飞碰开后,旋飞向周围其他禁卫军,众人抵挡躲闪不及,血光闪耀间,倒下不少人。
禁军头领调动属下,趁红衣女子甩出飞刀的瞬间对她进行合围攻击,然而红衣女子身手了得,赤手空拳也能保得周身三尺的安全范围,反倒又有数拨禁卫在她拳脚下挂彩。
此时,望舒也从侧殿中出来,已是穿戴工整,朗目修眉,负手观看战况。一名太监上前对他低语了几句,他转过头看向不远处,正是上官那颜立身之地。
事已至此,也没必要再逃避了。上官那颜在几名宫女内监及侍卫的护持下,向望舒走去。
望舒看着这位逃出洞房的太子妃,长发凌散,此时只随意绾了个髻,形容有些微狼狈,眼神却透着坚毅。
“听说是爱妃先发现这刺客的?”望舒不动声色地问。
“似乎是冲着太子殿下来的。”上官那颜看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