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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手指,努力思索,忽然眼前一亮:“前日山泉里沐浴的时候大人不是看到我脚上的胎记了么,您不是说给小时候的我洗过脚么……”
在众人复杂的神情注视中,姜冕脸上端凝之色裂开一道缝,咳嗽一声打断:“宝郡主左足上有一记桃花痕,事已至此,虽有僭越,不知可否请阿宝姑娘一示?”
俏生生的阿宝姑娘蹙了蹙眉,眼波里水色滚动。立即有衙役搬来凳子,放置她身后。只见阿宝姑娘颤着眉头,咬唇坐下,不得不当着众人的面弯腰脱了鞋袜。
在场男子不管心内怎样思量,明面上总要抗争纠结一番,似乎无不想避一避,但情势所迫实在无法可避。
阿宝嫩足弗一露出,便晃花了人眼,白生生粉嫩嫩,堪堪一只玉足。拇趾旁一瓣桃花痕娇艳欲滴,勾去不少视线。童幼蓝目露艳羡,施承宣脸色惊讶,姜冕目光纠缠片刻毅然收回。
我啃着手指,对此完全无解,便是孪生姐妹也未必会有一模一样的胎痕。
“这、这不可能……”施承宣霍然起身,恶狠狠瞪向阿宝,“姑娘你处心积虑连胎记都仿得一模一样,是何居心?”
阿宝被他吼得顿时梨花带雨:“我没有……”
“承宣师兄!”童幼蓝拉了施承宣的胳膊,怨他不知怜香惜玉,“真相不明之前,你怎知究竟谁仿了谁。何况,姜大人寻访的乃是金枝玉叶的郡主,无论从气度还是举止,谁更像郡主,难道不是一目了然?”
鲜明的对比当前,施承宣明显有了动摇,但还是负隅顽抗:“可容容丝毫没有三年前的记忆,绝非作伪!我与她相处三年,若有破绽,早该发觉!”
童幼蓝不以为然:“可是阿宝姑娘也没有三年前的记忆,也是被落凤县村民捡到收养了三年,若非姜巡按命人在落凤崖附近寻找郡主下落,阿宝姑娘各项要求都符合,也不会被王县令送过来。”
不仅容貌,竟连三年间的经历都相差无几,此方与彼方完全如镜像。真相愈发扑朔迷离。
而这时,久未作声的姜冕忽然目中一震,视线落到阿宝俯身穿鞋袜的颈项中。一枚金光灿灿的元宝锁滑出了中衣,露出镂刻的繁复祥云以及盘绕云间一条憨态可掬的小金龙。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啊求收藏~
☆、陛下在民间捡节操
落凤县的王县令惊喜坏了,做了一辈子憋屈的地方芝麻官,万万没想到原本一览无余的寸步仕途,竟因护送郡主有功而将平步青云。相比起来,平阳县的施县令就真正的苦逼了。首当其冲迎上了姜巡按的严苛审查,讨不到好去不说,还巴巴奉上宝贝一样看待的冒牌郡主,这欺君罔上,伪造皇亲身份的同谋,罪名可就大了。
虽然姜巡按未在公堂上明断真伪,但表现出的态度以及安排的措施则完全体现了此案的真相。
王县令送来的阿宝郡主以一枚金元宝项圈的身份辨识铁证被奉为上宾,姜巡按将自己暂住的房间腾了出来,让给了阿宝郡主作临时寓居之所。
当然,作为假冒伪劣宵小之辈的我,被禁足了。
我挠墙挠不动,翻窗会被卡,只好躺回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翻个身再给身下的稻草铺匀了,免得硌得慌。被禁足唯一的问题就是无法觅食,我手抚肚腩,内里空城计上演得轰轰烈烈,完全不顾主人家的感受。
县衙侧的小破屋被看守的衙役开了门,一个身影随食物的香气不期而至。
我嗅着忽然充斥屋子的绝妙香气,就要一咕噜爬起来,奈何饿得实在四肢无力,从而表现出一派淡定的气度。挎着食篮的人走来床边,将食篮搁到床头,俯身一把打开因食欲驱动而啃自己小臂啃得渐入佳境的我的手臂,另取了丝绢抹去手臂上的口水,再半抱了我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