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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太小太娇,他只好细心呵护,盼望她能在他的身边恣意地生长,最后允许他能与她一起共享芬芳。
奇异的是,柳昔卿出现之后,他的杀念已没有之前那般强烈,甚至几百年不去洪荒战场,也不会出现脉反逆流发作的征兆。
直到他被陌降传送至虚空,面对北冥界大军,在敌人制造出的幻境中,他眼睁睁看着柳昔卿倒在他的剑下,他亲手将剑刺入她的心脏,他一直护在手心里的姑娘在他面前支离破碎……他还是笑着的,可是他知道,自己一直固守的那份道心,珍藏在心中的信念,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为魔还是为道,不过是事在人为。
这句话他送给柳昔卿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警醒自己?但是——
“我终究,还是伤害了我心爱之人。”
——是幻境,还是真实,已有些分不清。
“我渐渐变成了冷血的怪物,即便是看着她死去,我亦不会停手。”
——他这样的人,若是回去人间,也会为人间带来灾祸。
于是他大笑着将本心封印在识海,激出全部魔气,只余杀戮杀念杀意,大开大合,将北冥界之人杀得胆颤心寒。
若人间有修罗,那他便是,他愿意做这虚空里的游魂,斩尽一切觊觎人间的邪魔外道!
当平掣剑率领太和群剑破开虚空时,他其实就在离人间结不远处,一个人站在黑暗之中,连神智都要被杀戮本能吞噬……是平掣剑以晏平的气息抚平了他的躁动,是太和的意志引他回到人间。
一切尘埃落定,他面对真正的柳昔卿时,却已控制不了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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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昔卿何等通透,晏修将前因后果细讲之后,她怎会不知这其中有多少艰辛,堂堂大乘元君自毁前程,除了太和几位元君,再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抱负,没人知道他为了人间做了多少,没人知他受世人冷遇的不公平……更何况,一旦身份暴露,晏修便会陷入道魔两边皆不容的境地。
而这一切,只有他一个人承担。
柳昔卿没有任何立场去责怪他,晏修比她更了解这个修真界的格局,如果以他现在的情况回到人间,这位控制不了自己的魔君便会成为道魔议和的最大难题,即便他为人间付出得再多,等待他的,极有可能会是更多的无奈。
“……外界事我已不知,感受到兄长召唤之时,被杀戮控制的本体暂时清醒,想必是知道人间有难,才会回到人间。”他目光深邃,低声道。
如果没有剑庐群剑召唤,晏修不知道会在虚空中被流放多久,在无尽的黑夜中,他已不知道多少次想要放弃——就这样在虚空中,一直戍守人间也好。
但在她投入他怀中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渴求更多。
“救我。”或是一起堕落。
他声音低沉而魅惑。
“没有人能伤害我,卿卿,除了你。”
“没有人能保护我,卿卿,除了你。”
明明容貌没有改变,他却像是卸下了一切负累,又回到了曾经轻狂潇洒的时光,一身亦正亦邪的桀骜之气,比之从前更是勾魂夺魄。
他无比专注地看着她。
柳昔卿咬着下唇,她几乎不敢直视晏修现在的样子,扭过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救……”
“卿卿,你看,这是大红的嫁衣,这是我精心准备的宅院……”他摘下她束着头发的金簪,让长发倾泻而下,“这世间,只有你能救我。”
他的表情半是疯狂,半是诱惑。
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但她觉得已被他的气息包围,再也逃不出去。
究竟是她来救他,还是他诱她进入一个甜蜜的陷阱?
她禁不住他这个样子,身体半软,全身重量都被晏修放在腰间的手撑着,微微后仰,眼角轻挑出一抹柔光,脸颊染上了一层绯红之色,轻声道:“你就是要我……这样救你么?”
他的身体渐渐灼热起来,似真似假地道:“因你而起的魔,自然由你来解。”尾音上挑,带了点儿沙哑。
是愉悦是靡靡。
是邀请是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