潫潫耳边一响,这才发现荣玉竟是带着丫头来的,那丫头一身淡青的高腰窄袖襦裙,外罩绣银的圆领套头半臂,腰间一根绣银的带子扎的紧紧,留着几缕穗子,垂在裙摆上。虽是个丫头,梳着双环的丫鬟髻,可头上的珠钗却并不寒酸,虽不是足金,却也是各个包金,连腕子上都套了一金一玉两个镯子。
“我能说什么,我说给谁听了,谁自己清楚。”随后屏风后传来竹简摆放的哗啦声。
“你……”
那丫头就要上前,却让荣玉一把拦下了:“春棠,不得无礼。”
“夫人!”小丫头急得跺脚,却又不敢逾越,便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下去,却还不忘冲屏风瞪了一眼。
“红烛妹妹也是好久不见了,怎么不出来相见?”荣玉双手相叠,挺直了背,含笑的冲着里面唤道,好似两人并无过节。
“怎么着,还要我出来拜见不成?”说着话,红烛到真从里面出来了,可一眼看过荣玉,那股子气却怎么都憋不住了,重重的冲着荣玉哼了一声。
“你啊,还是这个脾气……”荣玉却并不放在心上,反而亲自走了过去,拉住了红烛,却被红烛甩手赶开。
“你这脾气,日后可怎么办?”荣玉好笑的看着红烛闹着别扭。
“你还知道日后?要不是你……我还有什么日后!”红烛跺了跺脚,眼眶瞬时便红了。
“哎……”荣玉叹了口气,如同大姐姐一般又拉住了红烛的手,这次红烛到没有甩开,“你这个脾气真要好好改改了,来,进来把眼擦擦,别等一会儿要见人了,还跟个兔子似的。”
说完竟是拉着红烛进了屏风后头,潫潫一阵好奇,按理来说红烛肯定对荣玉恨之入骨,若不是荣玉,红烛肯定能被世子相看,可如此大恨,为什么就在荣玉随意安慰两句,便好似平息了下来呢。
琴双和潫潫被晾在了一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相伴着重新上了榻跪坐着,等着两人。
“夫人呢?爷唤咱们了。”帘子一挑,又是一个陌生的丫头走了进来。
“冬棠,你怎么来了?秋棠呢?”春棠奇怪的看了看她的后面,不由问道。
“她去给夫人曾经的随侍送东西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冬棠解释道。
潫潫心中讥笑,这荣玉可算是把海棠当做本命了,连丫头都不忘记打上商标,还冬棠,冬天有海棠么。
“这就来!”里面荣玉高声道,随后又不知和红烛说了些什么,两人嘀嘀咕咕的,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相携着走出来。
潫潫一见这阵势,更狐疑了,刚刚明明跟仇人似的,这会子却跟亲姐妹一般了,手拉着手,也不嫌黏糊。
“荣玉姐姐。”琴双起身,走了过去,又看一眼红烛,小声道:“红烛妹妹。”
“都走吧,爷唤咱们了。”荣玉说完,竟是看了潫潫一眼,潫潫不声不响跟在后面,居然瞧见红烛一脸娇羞的模样,还往荣玉身上贴去,到像个撒娇的妹妹。
几人一同出屋,其实到世子那里的厅堂并没有多远,她们原来待的隔间也是能直接通往厢房的厅堂的,可为了慎重,几人都必须从厅堂正门进去拜见。因潫潫是最后一个,又低下头正想事儿,这刚要入厅,便被前面停下脚步的荣玉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