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潫潫自然也是想到此处,可还是心有忐忑道:“你装病的日子也不短了,前面闹的如此厉害,暂时是估计不上我们,可日后可说不准。”
“无妨。”情倾端起茶盏,胸有成竹的笑道:“真到那时候,我的病就好了,再说,有一段时间,他们是别想闲着了。”
事情当真如情倾所说,真的只是开始,韩家因为此事与蔡家貌合神离,然而宫中却忽然爆出,当时情倾的大王子在宫中中毒,凶手居然是钱良人,于是又有人联想情倾的中毒,估计也和六皇子扯不开关系,毕竟只要皇后有无母且身子不妥的七皇子在手,那么嫡子的位置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六皇子的囊中物,如今只有七皇子死了,六皇子才希望夺得皇后的亲睐。
此事一经揭发,皇后大怒,直接越过皇帝,直斥六皇子面善心恶,内心歹毒,不配身为皇子龙孙,而后,更是不管六皇子如何辩解,如何请罪,皇帝如何劝解,也不许让他再见其生母,最后竟是下旨,让其无诏不得入宫。一时间,六皇子与皇后的关系直降到冰点,连带丞相府对钱家更是对比当初六皇子遭圈禁时的态度,还不如。
就在六皇子因与皇后交恶,想要弥补之时,皇后又一怒之下,将钱良人降为了钱八子,原因是钱良人居然在皇后寝宫安插眼线,如今眼线被抓,便什么都交代了。因而,六皇子到显得越发消沉了。
可是,相对六皇子的消沉,因为与蔡家联姻失败,而一时措手不及的韩家,渐渐的将八皇子推向了台前,如果说,之前韩家揪结那么多世家老族,只是结党隐私的话,那么刚满十五岁的皇八子走到台前,便是实打实的想要拉拢人心,图谋皇位了。
也正是因为八皇子走了出来,之前潫潫小舅舅牵扯的执金吾一案,似乎在一个月内,就迅速的解决了,执金吾依旧没有改变被满门抄斩的结局,可他下面的中垒令、中垒丞却被无罪释放,甚至在两个月后,中垒令直接接替了执金吾的职务,潫潫的小舅舅居然也跟着升了一级,变成了中垒令。如此,潫潫也算是对大舅舅有了交代,而小舅舅也自然与情倾有了微妙的关系。
“回禀主上,上次的那几个人,是周昌派来的。”
这又是几月难得的一次聚会,情倾坐在主位上,听着严正的回话,脸色越来越冷,他实在没有想到,周昌居然胆子大到派人潜入皇子府,想要打探他的虚实,原本,他从墨浅江惑嘴里听说,周昌想要和丞相合作,弄死自己,扶宫里的大王子继位就已然很不悦了,现在这老东西,居然敢用舅舅的手里的势力,来刺探他这个舅舅的外甥,简直是无耻卑鄙,死不足惜。
“那老东西势力不弱,特别是暗卫之类的,想必都是当初你舅舅交给他的。”墨浅对情倾身份的转化,是最没有觉悟的,好在情倾也不在意,两人倒是相处的融洽,再说墨浅放弃了平静的生活,来替自己卖命,情倾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极感激的。
“无事。”情倾冷冰冰的说道,硬是压下内心的火焰,他什么没经历过,他的耐心不会比别人少,“江惑,等这次任务之后,你亲自去一趟两江,把句驰手上的东西拿回来,他既然死心塌地的跟着丞相跑,还与周昌去撩拨章岫,就要做好,被我弄死的准备。周大郎,你去通知鬼面,可以动手了。”
江惑与周大郎一同拱手称诺。
“张先生这次就不必外出了,朝堂上这么些日子以来,闹的厉害,怕是我们很多准备都要提前,也是我估计不足,没想到老八小小年纪,居然如此有心计。”情倾转头看向刚刚养好伤的张桓说道。
张桓自然乐得留下,上次自己的媳妇看着自己的伤,差点没哭死,最近还是安分点好。
“先生还是想法子稳住章岫,句驰那事儿了了,他就动不了了。”情倾又对着巧辩先生,吩咐道。
巧辩先生点点头,很是欣慰的看着情倾,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自己的这位小主子,已然脱胎换骨,不但目光长远,且果断心细,想必假以时日,定会是为有道的明君。
“让曾何必有事可以和中垒令郝仁义接触,此人可信。”情倾忽然想起曾何必被放出去私下接管兵力,可与南都却还差点,做起事情来,也不趁手,既然潫潫的小舅舅是个聪明人,那么日后的事情也好办的多。
因为郝仁义的事情,只有周大郎与严正知晓,所以其余暂时不清楚,还是情倾解释了一通,才知道居然事情那么巧,要知道,南都的主要设防都是由执金吾执掌,中垒令相当于南都守防的副手,若是运作的好,将来由他代替执金吾,对于情倾来说,再好不过了。
“以后消息也可以不那么麻烦了,可以走金印宝楼,顺发米粮店,朱氏布庄这几处走,到时候我会给你们联络的地址和人名。”情倾这些到没解释,他还不想让人知道,潫潫大舅舅以及叔叔都参合在内,这几家店,虽说后面真正的老板,都是潫潫的舅舅或是叔叔,可表面上,都或多或少,与蔡家、朱家有关联,能为他们挡住不少事儿。这也是潫潫愿意让情倾利用的前提。
众人算是商量妥当,几人分批走了出去,可情倾唯独留下了墨浅,两人一同坐着,沉默了片刻。
“他说让我代他谢谢你。”墨浅一仰头,将杯中的冷水灌了下去。
“好说,不过举手之劳,何况孙老与他又不是不认识。”情倾犹豫了一阵,便问道:“那女人当真不好了么?”
墨浅叹了口气,脸色也不大好,一手转着空杯,沉重道:“一直没醒过,孙老说,有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也有可能说不定哪日就没了。”
“逐烟他……”情倾知道问了也是白问,若是那女子不好,他定不会好,以前不曾明白,先如今,他有了潫潫,有了儿子,便什么都懂了,将心比心,如果是潫潫受了重伤,且昏迷至今,他估计早就疯了,说不定与潫潫一同去死,都做的出来。
墨浅自是理解情倾的,一把拍在情倾肩膀上,也算是安慰道:“只要没到那一天,他定然是好的,你也别杞人忧天。”
情倾垂下眸子,没接他话,反而道:“这事儿,不要让潫潫知晓了,就当……就当没有逐烟的消息吧。”
☆、第九十八章
谁也没有想到,伴着炎炎夏日而来的,竟会是一记如此骇人的炸雷。连一直在部署的情倾也在一瞬间懵了脑子,潫潫就更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般发展。皇八子忽然就得了急症薨了。
其实,起初八皇子也只不过得个风寒,而后不知怎么得越发严重,韩美人不知找了多少太医,可就眼见着八皇子消瘦下去,跟着慢慢虚弱,直至在某一日午时,死于韩美人的寝宫,死时也不过刚刚15岁足,连正夫人都没娶,更别说出宫开府了。
皇八子的死,对于韩家以及韩家一系的世家来说,可想而知打击有多大,韩美人原本就已经死过一个儿子,现如今更是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这前一阵子,她还在幸灾乐祸,看着六皇子与皇后交恶,只能缩在府中无所作为。还让韩家在朝堂上占了不少便宜,连许多朝中大臣都开始渐渐的动摇,心中的太平也压向了,正是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的皇八子。再瞧七皇子半死不活的吊着命躺在皇子府,多久都无人问津,甚至连儿子都给皇后,说不准哪日丞相就准备去父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