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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会还要和章意去牛市买牛车,现在要是不买,怕是要等到过年之后,牛户回来了之后,才有好牛了,燕儿说,这个时候去正好,牛户们都赶着想要回家,价格会比平时便宜。”我习惯的伸手探入被中,试探桑桐身下那片棉垫,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很不好意思,闭着眼强撑,现在却已经做的自然而然了。
“寒儿……”桑桐也是感觉到我的动作,伸手按住,随后羞涩的摇头,我才抽出手来。
“你要多喝点水,才能把身体里的毒素排出去,谭大叔不是说了嘛,你老不听……哎……喏,今天得把这壶水喝完,我给你热去。”我拎起床头柜上还满满的茶壶,就往外走,门口就是我放的小炉子,烧个水,废不了多少时候。
“可是……总让寒儿这样……”桑桐揪着布,臊得脸色绯红……
“呵,自家哥哥,没什么要紧的。”我蹲在门口的炉子旁,努力的扇着火,却没听到里面的桑桐再说什么……
日子好似头前带着胡萝卜的驴子,跑的飞快,光阴似箭都不足以表现它的流失,好像眨眼之间,日子就这么过去了,我那日果然花了不多的钱,买了辆中档的牛车,虽然不是豪华型,也算实用性的,每天不但可以在下午的时候,驮着我的铁架子上街摆摊,还能驮着桑桐去谭大叔那里,也省得他老人家来回跑了,之前可真是辛苦他了,我十分过意不去,也想着备一份年货送过去,等过年的时候,再接他们老两口,一起过来热闹热闹,反正现在有的是地方睡。
另外也不知是不是毛黄子的恐吓力持久不衰,还是说她做久了饼子也做出了心得,反正似乎收益一天要比一天多,甚至于从以前的一袋铜板,演变成了一袋半,有时候碰上好天,还能挣到2袋铜板,只是她的要求,仍然是全家吃饱。
而我呢,有了早餐车的经历,对摆摊也有了底,好像忽然间变成了天生的小贩,就那样每日坐在街头拿着把豁了口的破扇,扇着木炭,飞着火星,烤着铁架上的鱼肉,还有那7分瘦肉3分肥肉的烤肉串。那烤出的香气都能飘过好几条街去,直勾得人掏钱购买,解个馋嘴,过过嘴瘾,生意自然也平稳下来,算是我没压错宝,果然前世人民的智慧是无敌的。
只是那辣粉却不敢多拿,因为这里人毕竟以前没有吃过,我怕一下用上,人会受不了,只能慢慢过渡,不过七娘似乎对这辣粉情有独钟,每次过来解馋,都让我按红了放,辣出眼泪,还直叫过瘾,也算是个会吃的主儿,不过困扰我的是,这东西烤的越久,越觉得还差味道,特别是重要的两味依旧欠缺,让我不得不绞尽脑汁,托人寻觅。
“你听说了吗?朝廷派了新任的县太奶奶过来,我们原来那个据说要告老还乡了。”烧烤摊子旁,本就是个人多口杂的地方,我每天都能听到很多小道消息,虽然不一定都很准确,可无风不起浪,多注意总是好的。
“听说了,什么告老还乡,咱们的县太奶奶才多大阿,好像刚过40,这就告老还乡阿,那宰相奶奶不早该回家了阿。”说这话的,是湖边的工头,负责运输池莲特产到其他地方,所以和官府的人打交道比较多,只是嘴巴很大,什么都敢说。
“嘘……你小声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埋乡和池莲的官衙都换人了,你说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儿了。”挑起话题的这位,则是七娘的老主顾,据说也是卖木材的,但是她上面还有上家,所以只能算是个小头头。
“我跑水运可听说点消息,说埋乡那里新任的县官是东岭郡守的侄女?还听说阿,这郡守和水珀的郡守有勾结,都是当今太女的人,你说这好好的东宫太女,怎么没事儿管到我们这种山旮旯的地界儿来呢?”大嘴巴水运工头,咬掉一块鱼肉,抹了抹嘴角,不解的问道。
“哎……我是听说那些个诸侯国近来都不安分,特别是太女的几个皇姨……呵,罢了,皇家的事儿,我们这些个穷老百姓能说个什么,不过阿,对那郡守的侄女,我到听说过,说是娶了埋乡的大户男人,那男人啊休过妻,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家底厚了点,我猜阿,这郡守的侄女也是个吃软饭的,哈哈哈哈……”卖木材笑得幸灾乐祸,走水运的那位也连连称是,还说那郡守侄女是个夫管严,估计也是怕夫家不给钱让她花,我烤着鱼块,数着铜钱,懒得听她们的八卦,倒是对那诸侯国有点在意。
“那男人姓什么阿?”水运的那位又问,真是管的宽呢。
“我听说是埋乡的首富,姓……姓……好像姓寒阿……”卖木材的想了好久,才憋出一句。
“这样阿,我好像也有耳闻,也不知道他前妻是个什么货色,怎么给个男人休了,要是我,可就不活了,这么丢人,撞死算了……喂……卖烤肉的,再来两串羊骨。”水运的那个似乎还没吃够,又从怀里拿出一串铜钱,下了十几枚给我,让我再烤。
我殷勤的微笑服务,顺手将钱收下,之后又从一旁的瓷罐里拿出早上腌好的羊骨串,往铁皮架子上一放,羊肉滴入木炭之中,发出吱吱的响声,香气顺着冷风就扑鼻而来,我烤着羊骨,偷偷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嘿嘿,今天比昨天又重了不少……
第六十二章
“哟,快来看了阿,颗颗水灵的大白菜,生吃甜脆,炒菜绵软了阿,不好吃不要钱……”
“快来看,快来看了阿,新纺的棉布,过年正好做新衫了阿,都来摸摸,上好的料子,耐磨耐扯了阿……”
“喂喂……糖人……甜丝丝的糖人,不粘牙……”
“卖鞭响了喂……卖年画了喂……”
看着周围的繁忙的人流,听着如同唱歌一般,有腔有调的吆喝声,我坐在牛车上,甩着赶牛鞭一点一点缓慢的向前进,我不舍得太过用力的抽打牛的屁股,总觉得有点虐待动物,何况我买的还是一头小牛,虽然活泼好动,却很听话,只是身体不高,也不够壮实,一双黑溜溜的大眼总是好奇的来回张望,喜欢吃蔗糖以及舔我的手心,让我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一只狗投生的。我很少让它拉重的东西,只有实在搬不动了,才会用它,一般我下午去卖肉串,也把它带在身边,完全像狗一样,顺便遛弯。
“寒儿……咳咳咳……”我背后厚重的棉帘里传出桑桐的呼唤声,我顺手将赶牛鞭挂在车门边,撩起棉帘侧身回道:“桑桐可是需要什么?”
“前面有个针线铺,寒儿能帮奴家买点蓝线吗?”桑桐靠在车厢内壁上,身上穿着我才为他买的淡红色翻毛羊袄,袄的领子高高直起,可以包住一半的脸颊,这样的天气,穿这个最保暖,不过价格也不便宜,毕竟养牲畜的,还是少数。
“我上次不是说了吗?你这病累不得,又劳什么神了。”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可以买到的药材也变得少了,还好谭大叔经验丰富,老早就将药材备下,以方便我们过冬,但饮食上却远远达不到秋天的水平,这里不是现代,没有大棚,到了冬天,几乎所有的蔬菜都已经断货,就算现在卖的大白菜,也是很多人秋天存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