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着粗气停下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眼里寒光闪烁,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甩了我一巴掌,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走,可怜的大门重重摔在门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差一点就能阵亡了。
一直缩在角落里默不作声听我们说话的幸鱼,这时却主动走了过来,递给我一方锦帕,张了张嘴,低着头声如蚊呐道:“你没事吧。”
我接过来,觉得有些意外。
要知道一炷香之前他还怕我怕得不得了呢,怎么这会儿突然就一秒钟变人妻了?
这时幸鱼抬起头,欲言又止地看向我,巴掌大小的脸上犹带泪痕,两颊却已染上一层绯红,宛若春花新绽,满目锦绣,这夺人心魄的颜色,旖旎瑰丽的美景,叫人如何不动心,怎能不动心?
果然一分钱一分货,晋王殿下那五百两银子花得挺值。
他犹豫再三,最终嗫喏道:“你是为了阻拦殿下打我才受罚的吧,谢谢。”
大概是从战青的话里猜想出来的,看来每一个人心底都有个不靠谱的脑洞啊。
我心情不好,也懒得浪费口水解释,拎起他的后襟就把他扔到了床上:“躺着。”
他这么乱动万一要再晕过去,我可不想再照顾他。找大夫这事太虐心了。
幸鱼也不挣扎,特别乖巧地躺好,睁着一双大眼睛看我。
我把一碗肉末粥递给他。本来以为他不会昏这么长时间,这粥就准备得太早,这会儿已经凉了。
不过我也懒得去换,反正又吃不死人。
幸鱼受宠若惊地接过了,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抬起眼睫瞄了我一眼,神色间满满的都是感动,过了一会试探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喝太烫的东西?”
···我其实不知道啊,我们又不熟。
但看幸鱼珍惜地捧着碗的样子,我还是把这句话吞了回去,只淡淡地说道:“快吃,吃完了就继续躺着。”
一会儿还有事要出去一趟,这家伙睡着了比较方便。
幸鱼拿勺子的手顿了顿,随即羞涩地笑:“我知道,我会好好养身体的。”
我:“······”
我有这么温柔体贴吗?难道我其实真的是个痴情种子来着?
咦我怎么不知道?
等幸鱼睡下了,我就带着满肚子的问号,压力山大地出了门。
虽然不想把战白他们扯进来,但这件事我必须向老大报备。战赤虽然和我们同一编制,实际权力却比我们大得多。他一手掌管影卫的各种事宜,我们四个还是由他培养挑选出来的。
影卫住在另一个院子里,进出的暗道有很多,但大门只有一个。
那流言大概传得真挺快的,我到的时候,门口已经挤了五六个影卫,只等着看我的狼狈模样了。
要不是其他大部分人都出任务去了,没准人数还会更多。
我目不斜视地打算进门,却被边上伸出的一只手给拦住了。
那人袖口上纹着的是红线,是个二等影卫。
顺便提一句,我属于一等,袖口上纹的是金线。
我转头看他,他一瞬间微微瑟缩了一下,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胸口又挺了起来,嗤笑一声:“战玄,你现在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侍卫,有什么资格跑到这里来?”
旁边就有人起哄:“就是,还不快把那身金线黑衣扒了,滚回你的温柔乡去吧!”
他们这种心态其实挺要不得,不说我武功还在,随便找个月黑风高的时候就能做了他们,就说战赤几个也不会放任他们干这挑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