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梵哭丧着脸:“对啊,我之前没敢说,坏人拿刀砍我,被一个人拦住。我看后来出现的那个人特别像我爸,但是我一喊,他就跑了,追都追不上。”
“那他人呢?”海茵忙追问。
“不知道,”简梵不敢隐瞒,“这次是真的不知道,我没骗你。”
海茵颓然坐下,抱住简梵蹭了蹭。他很郁闷,本来带她来湖区,就是不想让她跟她爸碰上。
结果事与愿违,该见不该见的人,全撞到一起了。
“海茵,你是不是生气了?”简梵小心地问。
海茵:“你别说话,我烦着呢。”
哦了一声,简梵老实低头玩手指。
海茵把腿搭在她身上,盯着窗外无垠的星空看了好一会儿。他觉得自己特没用,心疼简梵的遭遇,想护着她让她一辈子都拥有简单纯粹的快乐。
结果自己身边一桩事儿接着另一桩,她爸又重新出现,彻底搅乱他想要给她的安宁生活。
海茵有一种预感,风暴正在积蓄能量,即将席卷他们的世界。
简梵只觉一身轻松,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没事瞒着海茵,多省心啊。
想了想,简梵推推海茵:“你肚子饿不饿,天色暗下来了,我去做饭,你帮我把洗好的衣服晒起来。”
听到吃这个单词,芬妮一骨碌爬起来,嗷嗷叫唤。
海茵只好从沙发里爬起身,把甩干的衣服抖了抖,晾起来,他钻进厨房,从背后环抱住简梵,像只大号无尾熊挂在她身上。
“你不好奇你爸为什么回来?”
简梵低头搅拌奶油汁,她思考了一下,决定告诉他另一件事。
“……米克在他爸的遗物里发现了奇怪的东西,跟我们家有关。”
海茵漠然地哼了一声,听她继续往下说。
“他爸生前写了一张纸条,看起来很像是用来威胁我爸的,”放下勺子,简梵把火关小,转过身面对面地看着海茵,“我觉得我爸这次冒险回来,可能跟这个有关。不过我很笨的,猜谜总是猜不对,这次可能也猜错了。”
晃晃脑袋,简梵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海茵捧住她小脸,认真道:“我不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爸的人,你说他是为了那张纸条回来,那就肯定是。可惜他跑了,不然我们可以当面找他问清楚。”
叹了口气,简梵困扰地说:“他不在才好呢,现在知道他回来了,我怎么都坐不住。要是可以找到他,我想劝他去自首。”
海茵奇道:“那是你爸,你希望他坐牢?”
“不坐牢不行啊,”简梵说,“毕竟他杀了人,杀人坐牢天经地义。再说,米克失去了父亲,他母亲失去了丈夫——我理解失去亲人的滋味。”
海茵:“……”
简梵:“我爸要是被抓去坐牢了,我这颗心也就踏实了。我会在外面等着他,等他回家。”
海茵伸手把简梵脑袋扳过来,按在自己怀里,他闷声说:“我以为你会哭的,哭吧,没事儿,我在这里。”
简梵:“我不想哭啊,真没事,该哭的早就哭过了,那时候我每天起来眼睛肿得都睁不开,”她伸手比划了一下,“我爸是我留在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只要他活着,我能知道他在哪儿,过得好不好,别的我什么都不求,这样就够了。”
一起吃过了晚饭,海茵默默坐在简梵身边,让她可以靠着自己看书。
他不时会低头打量简梵,发现她真的不是在强颜欢笑,她很平静,安然接受了这一切。
包括突然冒出来要袭击她的坏人,还有不欲与她相见的父亲。
把玩着简梵的发尾,海茵有些犯愁,简梵这反应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拿不准自己到底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