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通常情况下气场温度都在零下的孟如烟师姐?我有点小小的不舒服,不过还是顺从地点点头。
感谢楼十九同志的絮絮叨叨,我居然没有非常迷路,天刚黑就在前山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可是除了陆柒颜的,别的房间都有一点昏黄的灯光,我的房间却只一片漆黑,用脚趾头想入画也不会在里面。
虽然如此,我还是冲着黑洞洞的屋子喊了两嗓子入画,果然连回声都没听到一点。
心里因陆柒颜同志的那句“也许入画已经回去了”而衍生出来的一点希望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拖着沮丧的脚步去找那位冷艳的二师姐。
犹豫地,我徘徊在两个门口,实在不确定这两个屋子,到底是哪一个是二师姐的,哪一个是三师姐的。
想了想,我在其中一个窗口站定,小心地舔湿窗纸,戳开一个小洞,凑上眼睛向里面看去。
以楼十九的名义保证,我并不是有意想听墙角什么的,我只是想确定下屋子里的人到底是谁而已,否则冒冒失失地敲开三师姐的门我该说什么好呢?
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这屋里竟然有两个人,而且还是一男一女,那女的正在给男的穿衣服。
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人肯定是三师姐跟苏清觞。前天晚上看他们就有点歪歪腻腻,没想到这么快就滚上床单了。
仔细一看,女的果然是三师姐罹飞雪没错,男的脸一直朝里,又隐在灯影暗处,一时还看不出是谁,可是看那身形,似乎比苏清觞高了那么一点,也妖孽了那么一点。
我开始动摇地想,难道是楼十九这个妖孽?
可是罹飞雪不是对苏清觞有意思么,怎么可能跟楼十九滚床单呢?再说,楼十九虽然教学方式令人发指,可也从未听说他在个人作风方面有什么问题啊。
我正在努力为楼十九开脱,那人突然转过脸看向这里,我下意识地撒腿就跑。
那人不应该是楼十九,也不可能是楼十九,我告诉自己,可是除了楼十九谁还有那么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又有谁有那么两扇黑亮如羽的睫毛?
心乱得一塌糊涂,最后看到的那个镜头一直在眼面前不停地倒带、重放,倒带、又重放,又倒带……
我一直一直地跑。
这三年是一个人跟那群妖怪捉迷藏捉惯了,总是习惯在奔跑中思索问题,然后解决问题。
跑着跑着,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BIAJI”就跟地面来了个零距离接触,向一张纸一样与地面亲密地贴到了一起。这一摔不要紧,脑袋竟被摔灵光了——那一定是我眼花了,之前我不就是眼花过么,竟然看到洗砚池的水像一块布一样飘起来,还妄想袭击陆柒颜。
试想,水怎么可能像一块布一样飘起来呢;同理,楼十九怎么可能跟我以外的女子有JQ呢?
我终于说服了我自己,于是把脑袋从地上拔了起来,去寻找把我绊倒的恩人,它让我想通了这么样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得好好的感谢它!
今天月色很好,很快我就找到绊我的恩人乃是洗砚池的池沿。
可是不对啊,若是我被洗砚池的池沿绊倒的话,那么我倒下时发出的声音就应该是“PUTONG”而不是“BIAJI”,而且我此刻也不应该干干爽爽的蹲在这里,而是落汤鸡一样泡在水里才是。
想不通,我非常想不通,于是我深情地抚摩起洗砚池的池沿来,拜托它跟刚才给我灵感一样再给我神启。
“滴不尽,相思的血泪抛红豆……”洗砚池的池沿果然通灵,竟然缠绵悱恻地唱了起来,声音低而幽怨,哀婉,、凄绝。
可是这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开不完,春花春柳慢画楼……”我还没琢磨过来,就有听到一句,这回我算听明白了,感情根本不是洗砚池的池沿同志唱的,因为声音来自我的后方。
我一回头吓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身后已经站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就像一个戏子一般,俏生生地立在那里,珠翠满头,长袖斜拖。
款款地,她舒展开身体,又是一句:“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
唱到“后”的时候她一挥长袖在半空中点出一水球出来,水球就那么悬浮在半空中,映射着月亮的光芒,莹白,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