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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子我衣衫褴褛加蓬头垢面,与在楼山上的样子大相径庭,所以我怀了这样一种小希望,希望不是很熟的苏清觞千万不要认出我来。
“哦,你不认识我?”苏清觞笑得春光明媚,牲畜无害。
我连忙肯定地点点头。
“可是据我所知,这只飞天小猪上天入地,仅此一只,只有我认识的那个人才会有。”苏清觞笑得仍然那么春光明媚,牲畜无害。
这样,我恍然大悟,立刻装出痛哭流涕的样子来,声泪俱下地捂住飞儿的嘴,把她捧给了苏清觞:“大哥,您是说您认识这只猪?大哥大哥,您听说我,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人实在是太饿了,所以才偷了这只猪……大哥,您既然认识那个人,您就替他把这只猪收回去,小人,小人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了。”
苏清觞不接飞儿,只是笑,直笑到我心里发毛了才不紧不慢地对我说:“你老这么捂着她的嘴干什么呢,不是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事吧?”
“这个……”居然一下子就被他看穿我的心事,我尴尬笑笑,收回飞儿,支支吾吾:“这个……这个……小人只是怕她不合时宜地发出点什么怪声音来打扰了我跟大哥的亲密交流。”
“唔唔……”苏清觞合起折扇来敲自己的脑袋:“我记得我认识的那个人笨笨傻傻的,没这么伶牙俐齿啊,难道是我真的认错人了?”
我一边恨得直咬牙,一边诚恳地点点头:“是啊,大哥您真的认错人了。大哥您还是赶紧走,继续去找吧,也许她就在前面也不一定呢。”
“恩恩,你说的对,也许她就在我的前面,哦,不,你说错了,其实她就在我的面前。”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空着的那只手从我腰上摘下了楼十九送给我,我一次还没用的的法器——一个银制的大铃铛。
“这只铃铛,绝无仅有,楼山特产,上有楼山印记为证,你不是想说这只铃铛是你在偷这只猪的时候顺手牵羊牵来的吧。”铃铛在我眼前摇来摇去,苏清觞像逗弄够了老鼠的猫一样笑得胸有成竹,笑得万里无云,笑得我恨不得一拳打掉他的笑容,只可恨我的手被飞儿占住了。
我怒,早知道就把这只铃铛给当了,否则也不至于现在饿肚子。
突然我灵机一动,手占着没错,可腿和脚不是还自由的吗,想到这里我一个膝盖就顶了下去。
立刻,我就跌到了尘埃里。
我一个骨碌爬起来,顾不得拍身上的泥土,更顾不得看苏清觞一眼,抱着飞儿,撒丫子狂奔。
奔着奔着就不由生出了一点小小的罪恶感,心底里有个声音问我——我不会就这样毁了苏清觞同志下半生的性福了吧,那么罹飞雪的性福是不是也悬了?
心底里又有个声音告诉我——不怕,罹飞雪的性福有楼十九呢,没苏清觞什么事!
呕,我心痛到无以复加,直笔笔地就一头栽到了地上,再也不肯爬起来。
如果没有飞儿,我想我可以就这么笔直地趴在地上,直到地老天荒,直到我成了土,成了尘,跟这古道再分不清你,分不清我。
那该是多么赋有诗意的一件事,可是一个人和一头猪在一起注定怎么也诗意不起来,飞儿这个小吃货在我身下拼命地叫饿,一边叫还一边不老实地顶着我的肚皮,直顶得我的前肚皮贴到了后脊梁骨,
我无奈地呻吟,饥饿的滋味是这么的难过!
终于忍耐不了,我被飞儿顶得爬了起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咱们再往前走走,去找一个森林,找到了森林,我们就可以去猎头大山猪,让咱们吃个饱。”
叹气,我这到底是多了个召唤兽,还是养了头猪啊,还是只能看,不能吃,连歌都不会唱的笨猪。
运气不错的是,我们总算在天擦黑之前找到了一片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