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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奇安不是傻瓜,邵淮连续很长时间不再去工大遛狗,平时也不愿和自己多说,躲避的姿态很明显。
叶奇安突然升出隐秘的喜悦,邵淮那种人,逃避其实就是在乎的一种表现。
叶奇安觉得自己有戏。
于是受到莫大鼓舞的叶奇安,趁着自己生日,邀请一帮同事聚餐。邵淮首先推辞,叶奇安不强求他,却在聚完餐后的深夜十一点,给邵淮打电话,可怜兮兮地说有话要跟他说。
邵淮本来睡眠就不好,被叶奇安吵醒更是烦躁,闭着眼睛道:“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叶奇安声音清晰:“邵淮,我喜欢你。不,应该是我爱你。我愿意等你彻底放下池晔,我会一直等你。”
邵淮揉着脑袋坐起来,无奈道:“你上来吧,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
邵淮披着毯子倒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目光炯炯的叶奇安,不等他再次开口表白,直接道:“叶奇安,你把我想错了。”
叶奇安:“?”
邵淮:“我这个人在感情上不太聪明,但是也不至于是个白痴。你今天敢说这话,我就知道你想错了。”
叶奇安还是没懂。
邵淮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心里有你才会躲避你?”
叶奇安的心思被邵淮说出来,有些尴尬。但很快又觉得本就如此,他知道也没什么。
邵淮神色慵懒:“我这个人特别懒,一般我愿意去动手的人就是真忍不下去的人,例如白景行。至于其他人,只要不触到我底线,我能避就避。因为我出手没分寸,家里又惯着,伤到人又是一桩麻烦。”
叶奇安:“我又不是你仇人……”
邵淮睨着眼睛道:“没差,凡是给我带来麻烦的人,在我这里都一样。”
叶奇安:“……”
邵淮嘴角是一抹不恭的笑容,叶奇安在清河很熟悉他这个表情,往往面对的就是那些过来溜须拍马的人。叶奇安有点伤心:“邵淮,这么长时间了,我在你心里连一点份量都没有吗?”
邵淮:“有些事不需要那么较真的。咱们是朋友,没必要斤斤计较。”
叶奇安又问出他在北京的那句话:“你真就打算这么过一辈子?就因为池晔死了,你再也看不见别人了?”
邵淮一听到池晔的名字,脸上的神情就有点低落,他低声道:“……其实偶尔,我也会想再过一段时间,我是不是就没这么难过了。可是当真的一年年过去,我的感觉还是和当初他刚死时一样。”
“我从来没有计划过什么,我只是命该如此。我不欠任何人,没有义务为了回应别人的感情而刻意地去遗忘池晔。我做不到。”
叶奇安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用手盖住眼睛,他哑着嗓子道:“我真不知道该羡慕池晔还是该恨他。”
邵淮苦笑:“世人都觉得人这辈子一定要有个伴,哪怕是貌合神离也无所谓。可我不行,我宁愿孤独。”
邵淮仰头看天花板,眼角有泪珠若隐若现:“……池晔是我唯一的归处。活着,还是死了,其实没有太大差别。”
叶奇安活到三十岁,自认为这半生谈不上精彩,也不至于庸碌。到了而立之年,只想找到一个踏实的人,相伴余生罢了。进研究所没多久就不自觉的被邵淮吸引,后来知道他痴心于另一人,愈发觉得他这种性格可贵,纠缠大半年,在他以为和邵淮的距离逐步接近时,邵淮毫不留情的告诉他想多了,真的是半点情面都不留。
一个看不到希望的东西,邵淮能够等下去,叶奇安自问做不到。不如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