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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稳后,他出来,缩了下脖子,冷……
司机提醒他穿外套,他却摆摆手,走到门前的树下,停下来。
大树过秋之后叶子落了个干净,枝叉隔断月光。
他在树下蹲着,低头看脚下的土……
秦风嫁人后,他常在秋天坐在院门看这颗树,树根那儿埋了个盒子,他曾亲眼见她在夜晚奋力刨土埋下,她走之后,颜伯舟没忍住挖了出来……
那时候只想,这辈子恐怕都没机会让她再挖出来了。
记忆留在时光里,最好要忘记。
颜伯舟无声笑,用手扫了扫地上的土,暗暗想,现在是不是也有能让它重见天日的机会了?
用手刨土,司机看着他这一举动觉得奇怪,却没有阻拦,只在旁边默默看着……
颜伯舟动作不快,挖了许久终于挖到黑土中的一角。
那是只铜盒,已经变形生锈……
幸好这个季节土壤干燥,埋下时封得牢固,倒没有虫蚁爬进去。
正因为这样,颜伯舟用了不小的力气才将那铁盒撬起边儿……掀开盖子,里面是只牛皮纸笔记本,纸张已硬,翻动时“吱吱啦啦”响……
摸着黑进屋,上楼,身子冷透了,颜伯舟还紧紧抱着那只破旧的盒子。
洗干净手上的土,再回屋扭开台灯,翻开一页,见女孩儿娟秀的字迹在扉页写着——
所有少女之梦……几个成真?
一大早徐君梦就煮了姜茶给颜伯舟端过去,说着笑着:“稀罕了,这可是好几年都没生过病的人,怎么就给冻感冒了!”
颜冬云也乐道:“叫他天天嘚瑟,都十一二月的天了,还穿那么点儿衣服,赶到下雪天光膀子下去遛弯儿,冻不死他!”
颜伯舟:“……”
怎么他感个冒像是件值得庆祝的喜事儿一样……
颜娇说:“你这就不懂了吧?我妈说经常连个感冒发烧都不得的,很容易得大病,为你好呢!”
颜伯舟揉乱了她的头发,道:“那我谢谢了。”
被颜娇追着还手时,颜伯舟把姜茶喝完,准备出门了……他今天还得去公司一趟。
徐君梦拦了下,没拦住,任他走了。
想想也是,大男人的,感个冒不怕什么。
在屋里闷着,鼻子不通,出门就顺气了,颜伯舟顿时也不觉得算什么大事儿。
到公司时已经十点多,办公室里一半人去执行活动,还剩下一半正各干各的事,他只往秦风位置上瞥了一眼,想起她今早汇报人事要去见客户——看样子是已经出发了……
在办公室里查了公司最近的业绩表,又打了个电话。
时间过得飞快,他还没注意,就已过了饭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