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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安娜的车上,十三妹化身阿庆嫂:“安娜,我们干脆回家算了。啊,那个谁……”
“谁什么啊,”挡住十三妹伸出的手,安娜直接投反对票:“这一路上你已经说过十几遍了。我不管,要是你把司机赶回家,那我就跳车自己去。”
“好好好,”十三妹拿安娜没办法,只好举手投降:“去可以了吧,反正都到了,想拦也拦不住你。不过先说好,一会儿千万跟在我后面,你现在可比太后娘娘还尊贵。”
“知道啦,”安娜瞪着眼睛瞅了瞅比起以前多了些女人味的十三妹,调皮的笑言:“你简直比我老公还烦,真不知道可乐是怎么忍受得了你的。”
十三妹对着有免死金牌的安娜无能为力,不过谈到另一个问题她则面无表情死撑的撇撇嘴:“受不了也得受,了不起他回他的马来西亚,听说马来妹都挺自来熟的。”
口是心非,安娜邪笑着,正打算调侃一下某位巾帼女英雄,推门就听到自家老公低沉、有磁性的低语声,在酒吧音乐暂停和所有人停止呛声的一瞬间,是如此的引人犯罪:“我浩南出来行走江湖只有三点:够狠、够义气、够人多,你是不是不想走出去了?”
“……”安娜看着两个揸Fit人带着两帮人对峙,尤其是自己老公正和另一个男人脸对脸不超过20cm的情况之下,真是……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来我们今天不应该来,都说回去好了。”十三妹一脸严肃的站在一边侧着身,挡着身形矮小的安娜,生怕这个活祖宗出了一星半点的事情。
“这样啊……”安娜有点犹豫,她也知道现在不能像以前一样那么随意,不过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要是这次就这么回去了,都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再出来。她撅着嘴,不舍的看着身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反黑组组长,长得巨像李修贤。这下一定打不成了,安娜眨眨眼,特别无辜的看着十三妹,笑的一脸狗腿:“现在不用走了。”
十三妹没话说,只是她觉得安娜现在越来越“活泼”了。
安娜猜得没错,这位李SIR警告了一番,两个浩南哥各自对了几句暧昧又另有意思的台词,这场大戏就散场了。陈浩南没有看见自家老婆,和坐在吧台李SIR谈些事情。十三妹护着安娜到了吧台的时候,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紧张的过去扶着已经是大肚婆了的自家老婆坐到吧台边:“你怎么来都不跟我说一声。”
“哦,我怕你在忙,所以就叫十三妹陪我过来了。”安娜忽的又变回原来那温温柔柔的模样,小小的身形配上小小的苹果脸,所谓母性光辉在她脸上显得格外的明显。
一旁的李SIR见到陈浩南如此紧张他的妻子家人,暗自点了点头,他早就看过陈浩南那几尺厚的FILE,为人很讲义气,可惜黑社会就是黑社会,大家不是同路人。
“介绍一下,李SIR,新任湾仔反黑组组长。这位是我太太,那位是十三妹,我想李SIR你应该认识。”作为几个人的唯一连接点,陈浩南自然而然的作介绍。
十三妹随便的点了点头,应付式的打个招呼:“李SIR。”
她对警察一向没什么好印象,用的着人的时候一个个连她手下那帮三八们都不如。
安娜也点了点头,和这位没见过的政府官员打打招呼:“李SIR好。”
男人对着女人总是宽厚一点的,何况现在安娜还是个怀了孩子的孕妇,所以李SIR像是长辈一样和蔼的笑了笑,看了看安娜凸显的肚子:“几个月了?”
陈浩南搂着安娜的肩膀,并且时刻注意老婆的状况,提起了他孩子表情也缓和了下来:“七个月了,预产期在冬天。”
“冬天好啊,”感慨似的,李SIR说了句:“女人冬天生孩子不会太辛苦。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警局还有事情,先走了。”
没了外人,陈家靓仔握住自家老婆的手,语气温柔的说:“怎么样?”
安娜还没说话,十三妹没了束缚先开腔了:“不怎么样。拜托你管管你老婆,三天两头搞出些精灵古怪的事情,山鸡已经顶不顺跑去台湾了,再这么下去我都顶不顺了。”
听了十三妹明目张胆的告状,湾仔揸Fit人眼中带着宠溺的睨了一眼安娜,似笑非笑。
状况不对,安娜立刻委屈的扁扁嘴,瞬间眼泪汪汪极为怯懦的看着老公,声如蚊子:“我不是故意的,一个人在家里真的好闷,你不回来陪我,公司的事情巢皮不让我问,欣欣人家有工作,淑芬不知去了哪里,外婆在台湾不肯回来,奶奶在慈云山那边住着我不敢去打扰……”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十三妹不断的揉着头疼的脑袋,安娜怀孕以后性子不但跳脱了许多,话唠的趋势那简直是成几何倍数增长着,而且脑子里竟冒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上次山鸡不过就是在她面前骂了几句脏话,她愣是让人家在阳台对着楼下骂了一天,到晚上的时候从教会回来的淑芬见到“泣不成声”嗓子完全哑了的山鸡,心疼的那叫一个不能自已。
安抚性的摸摸安娜的脑袋,陈家户主非常有经验的转移话题:“可乐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刚刚还头疼的十三妹听到这个话题果真转移了注意力,带着点小尴尬小害羞小喜悦,表面上一本正经的回答基本上自可乐回来之后所有人看到她都会问的一个问题:“不知道,大概在整理地盘。山鸡走之前也没见那么多事,换个揸Fit人事情真他,咳,真多。”
看着强自咽下嘴里的脏话的十三妹,和一边正钻研着今天胎教音乐是听海潮声好还是鸟叫声好完全懵懂不知的安娜,铜锣湾扛把子嘴里心里都是笑意。
【四个月前,马来西亚】
“安娜,我我我没想到你你你会来探探探我。”只化了淡妆苏阿细笑起来格外的甜美,大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她结婚,安娜这个几乎算是影响了她人生的恩人来了,很值得高兴。
安娜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小幅度的微笑,小幅度的点头,温和的不像是现代的女孩子:“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当然要来,还送了礼金呢。”
“多多多谢,”穿着白色婚纱的细细粒脸上始终带着幸福的笑容,她拉过身边的男人,介绍给安娜认识:“这这这这位是我老公,阿权权权。”
温柔的笑了笑,安娜算是打过了招呼,接着让出位置给其他人跟今日的新人们道喜。
其实安娜也没有想到,几天前她收到了喜帖,那时候本不想来,她和阿细的情分早就磨光。不过最终还是来了,因为她知道巢皮结婚时她出场会很尴尬。婚礼被破坏气氛的事情她经历过一次,基于对巢皮的某些不可告人的歉疚感,她希望李言欣的婚礼会是个完美无缺的婚礼。所以几乎算得上同一时间的两个婚礼,她参加了阿细的这个,就不可能参加巢皮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