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伟林把视线收回,看着萧牧,“我想出去走走。”
“嗯。”萧牧收起电脑,正要去推轮椅。
韩伟林叫住他,“我自己走。”
韩伟林手上最严重的的是头部,双腿轻微烫伤,但不影响行走。
医院有一个像小公园一样的休闲区,栽了玉兰树和紫荆,这个时候,玉兰花开得正好,绿叶之间隐约可见一簇一簇的白色花瓣,走近就能闻到那一股淡淡的香味。
六点多钟的夕阳很美,挂在不远处的高楼大厦之间,韩伟林站在树荫下看远处的夕阳,感慨道:“已经很多年,没有好好看过夕阳了。”
“城市里的夕阳欣赏价值并不高。”萧牧说:“韩总要是有空,可以去山上,站在山顶往下看夕阳沉下去,那种感觉很奇妙。”
韩伟林偏头看着他,“一个人看夕阳,很孤独。”
萧牧顿了顿,再笑了笑,“有美景相伴,怎么会孤独。”
“一个人,看什么美景,都会孤独。”韩伟林看着他说:“所以,等过几天,你可不可以陪我去看?”
萧牧对上他炙热的目光,眼睛里映着夕阳,或许他不该提起去山上看夕阳的,“那要等韩总康复了再说。”
韩伟林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指着树下的公园椅,“我想过去坐坐。”
萧牧跟在韩伟林身后在公园椅上坐下,头顶是一棵正值花期的玉兰树,偶尔一两片玉兰花掉下来,落在脖子上痒痒的,凉凉的。
“这些天,为什么每天都来看我?”韩伟林问。
萧牧有点意外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为什么会每天都来看他,是因为当时他奋不顾身地扑过来救他吗?但是,当时他没有扑过来,韩伟林受了重伤,他就不会来看他了么?
似乎,他从来都不是抱着对他的愧疚来医院的,而是一种想要看到他安好,想要陪在他身边的心情。
晚上回到公寓,萧牧才想起这些天姜寻一直都住在这。
萧牧洗了澡出来,姜寻拿着吹风筒给他吹头发。萧牧心不在焉地坐在床上,似乎在想些什么。
姜寻关了吹风头,放在一边,从身后抱住他,轻声唤他,“萧牧。”
萧牧回过神,“嗯?”
“我最近缺乏安全感,怎么办?”
“为什么?”他顺口问。
“我所爱的人每天牵挂着的是别的男人,我担心他会离开我。”姜寻从来都不是把话憋在心里的那种人,这也是他跟韩伟林不同的地方。
萧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姜寻继续说:“我有点后悔,那天婚礼没能陪你一块出席。”
如果他也一块出席,那绝对不会让韩伟林有机会向萧牧扑过去。
“对不起。”
萧牧的这一句对不起,到底隐含了多少层意思,姜寻不敢妄自下定论,因为定论一旦下了,就不会再有余地。
“你还爱着他?”姜寻直截了当地问。
萧牧并不想骗他,“还爱。”
很让人伤心的答案,但姜寻还是笑着,“那我呢?你爱吗?”
“也爱。”萧牧想都没想,因为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了,他两个都爱着。他自嘲地笑了笑,“但是,一个人同时爱着两个人,这是不可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