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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仪是想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温傅仪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正好看进薛弘的眼里,那眼中的担忧让她心头一暖:“我有些饿了。”
听罢薛弘就是松了口气,忙扶着温傅仪坐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脸:“总算是能进食了,你等着,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
薛弘正欲起身又是觉得自己的衣摆被人拉住了,回过头却是正看到温傅仪惨白的脸上带了笑:“这大半夜的要去哪里弄吃的,王爷还是睡下吧,明日早些时候让下人做些送过来就好了。”
薛弘看着温傅仪也是笑了,他鬼使神差地上前一步,手扶着温傅仪的脖颈,随即自己的脸就是凑了上去,淡淡地在温傅仪的额间印下一个吻。
“我去给你煮碗面。”
说罢也不及温傅仪反应就是披了衣裳踏出门去,也没见愣在床榻上的温傅仪半晌回不过神来。而薛弘也是没好到哪里去,出了房门,被冷风一吹,才将自己脸上的红晕吹散了。
“这火都熄了,怎么煮面。”温傅仪嘀咕了两句,倒是笑了笑又倒进了被子里,又将自己裹了个死紧。
不多时薛弘就是端了碗热腾腾的面回来了,一进房门就是唤了声温傅仪,温傅仪忙从被子里跳了出来,薛弘开门,冷风就是蹿了进来,他放下碗又是急忙去关门,生怕又冻着温傅仪了。
一碗鸡蛋汤面,直看得温傅仪的口水跟着流了出来,忙又是从床上跳了下来。薛弘一瞧,就是急了,忙将自己的裘衣扒了下来给温傅仪披上。
“都是你做的?”温傅仪抬起头来看着薛弘,薛弘点了点头,也是笑了。因着知晓温傅仪这几日没进食,怕她醒了闹腾着饿,就是让厨房留了火,若是温傅仪醒了想吃些东西也好动手。
温傅仪倒是没有客气,径直接过了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只剩得薛弘拍着她的背嘱咐着她慢些。
“王爷……这几日你也未吃些什么罢。”温傅仪抬起头来,脸上竟是还沾了汤汁,直笑得薛弘直不起身子来。自然地伸出手来擦掉了温傅仪脸上的汤汁,温傅仪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将碗向前推了推:“王爷也吃些?”
“不了,你快些吃,要不然不多会儿就是冷掉了。”
温傅仪笑着,这般因着汤的热气终是使得她的脸色好上了许多,一笑间竟也是带了几丝顽皮,随即又是低下了头去认真地吃起了面来。薛弘看得心里暖暖的,这几日以来他日日担心着温傅仪,太医们个个都说她只是受了寒,可薛弘心头有些慌,他未曾见过温傅仪在哪里去受了寒,他唯独只怕是因着温木的事,和当夜在宴上的那个叫祺祯的姑娘使得她心头不快了。
而今看着她终是好了起来,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是放了下来。
待温傅仪吃罢,他也不收拾,只将温傅仪放在床上自己也倒了下去,这些日子下来他是没休息好的,日日都照顾着温傅仪,生怕哪里做得不妥当了。而温傅仪这几日是睡得好了,这般哪里又睡得着,直在床上翻过来折腾去的,半分也不让人省心。
薛弘气极,一翻身就是压着她。温傅仪才好上几分,哪里来的力气反抗,直直地瞪着压在她上方的薛弘,薛弘叹气:“傅仪啊,咱不闹了,好好睡觉可好?”
温傅仪有些怔,点了点头,薛弘看着她那张微红的小脸,竟是有些移不开神来,他笑了笑,这才翻了下来,侧着身子闭了眼,想着刚刚手中握的小手,那柔若无骨的触感让他有些乱,怎的也睡不着,闭了眼脑中全是温傅仪那张红红的小脸。
温傅仪看着薛弘的后脑也是睡不着,在他身后嘀咕着,比划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薛弘含了笑静静地听,直到后来什么声音也没了,再回头时,温傅仪早已睡熟了去。
他揽着温傅仪,亦是睡了过去,这些日子来,当是好好地睡了这一觉。
☆、禁足
温傅仪的病好了后,就是又开始蹦跶,又开始了折腾。宁寿觉得这是要了他的老命,此般好日子还未过得上几天,就是又是拉扯着他去折腾。
薛弘也只是笑:“好好陪着王妃。”
说罢就是又嘱咐了温傅仪一些事这才放心地去了早朝。这些日子朝堂上虽是不见薛弘,可是薛弘却是没有落下朝堂的诸多事,如太子启奏南方已定,该是让二位皇弟归朝的事。
这日早朝天子又是提起了这事,询问大家的意思。对于自己的两个儿子,在南方驻了这么多年,天子也甚是不舍得的,所以当薛雉启奏的时候甚是得天子之心,而今日薛弘上了朝,他又是问了问薛弘的意思。
薛雉侧了头来微看了眼薛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回圣上,南方已定,四哥与六哥甚久未曾回到南讫,也是时候该回来尽尽孝心了。”
天子听罢也是点了点头,甚是同意薛弘的话,这般下了旨宣四皇子薛尹与六皇子薛朝即日启程,搬师回朝。
下了朝天子留下了薛弘,薛弘看了眼薛雉,竟是看到了薛雉眼中的恨意,当也是对的,对于几个儿子,天子的确对薛弘要偏爱得许多,此事上,薛雉一向是对薛弘含了恨意的。
“父皇有何吩咐。”薛弘见众人都退了下去,这才开了口,看着坐在龙位上的天子带了笑,他竟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阿弘,你可恨朕?”
薛弘抬头,看着天子,天子含笑,这笑是薛弘看不真切的。身为儿子,他倒是常常见到他的父皇笑,不管是对他也好,或者是对其他的几个儿子也罢;可身为臣子,他倒是不太愿意看到天子的笑,因为他永远不懂这笑后面所代表的含义。
薛弘狷狂,敢同天子横斗了这么些年,直到温傅仪的出现,终是破了这层冰,可他与天子之间的那堵墙,怎会是这一两句话就能摧毁崩塌的。
“父皇这话可是折煞儿臣了,儿臣与父皇之间,哪里来的恨可说。”薛弘抬起头来直视着天子,却见天子又是一哂。
“朕罢了你媳妇的职,你媳妇都知道耍脾气,就你,有什么却从不跟朕说。”天子说罢站了起来走到了薛弘的身侧,“你该是恨朕的,一来你母妃之事你可恨朕,你不与朕来往也有好些年了;二来你媳妇之事自当也是该恨朕的,南讫的确不能缺她这个将军,只是功高盖主,自来就会被人所猜忌,何况他温家还是前朝旧臣;三来朕未将太子之位传你,说来在他人心中朕最看重于你,可朕还是把这太子之位给了你大哥,你恨朕也是应当。”
天子说完顿了顿,斜睨了眼薛弘,想看薛弘的表情,却是什么也无,随后他也是笑了起来:“朕有朕的考量,温季那老狐狸将自己的儿子嫁与你无非想三件事,一来你给他儿子后位,保他温家根基;二来还他温家真儿子温筠;三来将他们欠了齐老的还与齐老。”说罢又是一笑,让人给薛弘赐座。
“可你的确是朕最看重的儿子,你本就不想要这皇位朕也是知晓的,朕可保你媳妇家昌盛,亦可将她哥哥还与他温家,将齐老的东西还与齐老,朕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但你要向朕保证,你永不站在我南讫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