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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昭笑着,没回温傅仪的话,倒是将话头又转向了温傅仪:“我刚刚来的时候看到枥棠甚是开怀,便上前问了问,得知你将以前的事都想起来了?”
“没错,是想起来了,所以在此还得提醒六王爷与圣上,小心着薛荞这臭丫头,还有温木……”
“温木?”薛昭有些不甚理解,便是抬起头来问道,温傅仪点头:“你先告诉我薛荞丫头何处,我便是告知你为何得防着他们二人。”
薛昭仔细地看着温傅仪的脸,那英气秀美的脸上带着有些得意的笑,好似一只偷了腥的狐狸一般。日头有些斜,这日光便是有些柔和了起来,给她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色,暖暖的,就是连那细细的绒毛都看得甚是清楚。
“薛荞不想让我插手你们之间的事。”这倒是真话,薛昭来的时候薛荞冷哼着笑,让温木收了剑来,那时的薛昭亦是十分诧异,怎的这温木明明就是薛雉身边的人,如今反而甚是听薛荞的吩咐,就是曾经要薛雉的手中当也没这般听话过。
温傅仪听罢未再说过话,撇了撇嘴就是没再应下去。薛昭也是明白温傅仪的意思,她若是不想与自己说话,那便是真无话与自己说了,那别扭的孩子气竟是让他跟着笑出了声来。
“薛荞去了柒洲,说要守好她的那方土地。”薛昭话毕,温傅仪险些众床榻上跌了下来,薛昭也是吓了一跳,忙上前来搭了把手,温傅仪却是一把将他的手拍开,裹了衣裳就是冲着宁寿吼道:“派人即刻出发,拦住薛荞,万不可让她给老子逃到柒洲去!”
这豪迈的将领之风薛昭是见过的,一见到温傅仪又生龙活虎了起来,他便也未再意过温傅仪将他的手打开这样的事。
宁寿得了令立马就是出了府,枥棠听到房间传来的动静也是跟了过来,见温傅仪下了床披了衣裳登时就是来了火。好好的温温和和的姑娘竟是急得跳起了脚来,又是拖又是拽,还嚷嚷着让薛昭将温傅仪打晕过去。温傅仪挑眉,想着若薛昭敢上前动一步,她就是能卸了他的胳膊下来。薛昭哪里敢去惹这尊大佛啊,他只敢杵在那儿,动都不敢动一下啊。
直到这两姑娘闹得够了,各自气喘吁吁的时候,薛昭才又开了口。
“弟妹不是说好要告诉本王,为何要防着他二人吗?”薛昭一开口才又让温傅仪把思绪给拉了回来,任由着枥棠给自己备药,忙上忙下。
“这温木是假货,并不是我哥哥,依如今的形势来看,想必是我哥哥早就丧命了,这温木真名叫喻正阳,与薛荞该是同伙,什么曾经是大皇子的手下啊那都是骗人的,他真正顺从的人怕也只有薛荞了。”温傅仪说到这里想起那个叫喻正阳的那张脸亦是觉得好生可笑。
☆、面圣
温傅仪吩咐宁寿迅速将薛荞找回来,反抗就杀,对于薛荞与喻正阳这两个贱蹄子,杀他们多少次温傅仪也不会觉得过。所以温傅仪下了狠手,让宁寿见其便杀,不用留半分情,若是当薛弘问责起,她一人来担就好,说起问责,怕是薛弘知晓此事会跟她一起将薛荞与喻正阳碎尸万段。
可宁寿回来时却告知未曾寻到一点蛛丝马迹,这般温傅仪好不容易放下来的心又跟着扭在了一起,叹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她挥了挥手便是回了房,早已不知薛昭是何时走的。躺回床榻上便是再也不曾动过,稍稍扭一扭便是觉得腰迹边的伤口来得甚疼。她将手移至胸口处,那里的剑伤留下了疤,如今摸上去还有些痒。温傅仪叹口气,若那日知晓那人不是温木,她定是不会手软,卸了他的另一只手也是举手之间的事,却是没想如今留下了个大麻烦。
想着心思的当口,枥棠便又是进来,手中还端着碗煮烂的粥,放到温傅仪的面前时,温傅仪才抬起头来看着枥棠。枥棠笑道:“这点个小伤你也是能装得像,从前倒是更厉害的也都受过了。”说罢指了指温傅仪的胸口,“喏,这里可不就是。”
温傅仪也跟着想笑,笑扯了扯却又是哭丧着脸:“死丫头,是真不知这些个伤真是疼得我死去活来!”
见温傅仪欲坐起来,枥棠忙伸出手来一戳,将温傅仪又戳下去躺好了:“疼就不要乱动了,回头将伤口又拉大,指不定让你怎么疼。这粥还有些热,等放一放我再喂你喝。”
温傅仪看着枥棠那紧张的小模样也是跟着笑了笑,招了招手,枥棠也是听话地凑了过去。
“连成明白你的心思吗?”
枥棠听罢,猛然抬头,手足无措间只得怔怔地看着温傅仪:“傅仪……”却见温傅仪摆了摆手,抿着唇笑了起来。
“若他不知道,就去告诉他罢,战场相见,刀剑无眼,活着本来就是上天眷顾,我也只是希望你们彼此莫要在今后想起这段的时候会后悔罢了。”
“可连成欢喜傅仪,你也是明白的。”枥棠在温傅仪的身侧坐下,为她揶好了被角,唇角边的笑苦涩晦暗,心头的痛亦是蔓延了开去。
“傻妹子,连成若真心是欢喜我的,在我要嫁与阿弘的时候他便是会站出来千般阻万般拦地折腾……”
“那是因为……”
枥棠欲打断温傅仪的话,却是被温傅仪不紧不慢地驳了回去:“你若是想说他觉得自己配不上我也好,还是其他别的原因也罢,可他没阻止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枥棠,若连成真心只是欢喜我,像个男人对心爱女人的欢喜,无论他做什么,让那女人恨他也罢他亦是会搅腾得这婚事乌烟瘴气。与其说连成是觉得配不上我,倒不如说是他看着我长大,当心疼妹子一样心疼我罢了,只是他自己还没明白。”温傅仪说罢慢慢地坐了起来,正愣神的枥棠一见她这动作,欲阻止却是不成,之后只得轻轻地扶着温傅仪在床榻边坐了起来,然后将玉枕放在了她的腰后垫着。
“枥棠你要明白,你若是不告知于他,依着他那一根筋的性子定是不会知晓你的心思。”温傅仪说着还有带了些嘲笑,直看得枥棠瞪了她一眼,她亦只是讪讪而笑。枥棠也不再回答温傅仪的话,只是将粥端了过来,小心地吹了吹,喂至温傅仪的嘴角边,温傅仪笑着张了嘴,二人便是放下了这次谈话。
温傅仪养伤的这些日子里,便是没放过让宁寿,直让宁寿派人去找薛荞等人的下落,按薛荞的野心如今她若是没有回柒洲,那便是去了北祺,南讫与北祺交手,本就是时间上的问题,这薛荞若是以柒洲为易,刚刚上位的祺麟为了巩固帝位自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一来祺麟上位,早有老臣子不服,温傅仪走的那些日子,祺麟与祺祯都是事后才发现,足以说明北祺的朝政不稳。祺麟的手段不比薛荞来得温柔,若祺麟当真有心与薛荞合作那是南讫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怨便只怨这薛家绿帽子太多,生的娃个个心狠手辣。可若祺麟只是利用薛荞,那薛荞今后的日子怕也不会那么好过,可问题就在,精明如薛荞,能被祺麟如此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