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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加重了语气,“我与你说过多次,千万不要太重情义!你听在耳里可有记在心上?!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道上,若是不将比自己强的踩在脚下,便会被别人踩在脚下!这些你到底记住了多少?”
“奕祯时时刻刻铭记,只是……”百里奕祯看着地面,有些无奈道:“只是都力不从心。”
“那是你还不够狠!那是你还把情义看得太重!”老夫人提高声音道,“历代帝王,谁不是踩着尸山血海登山皇位的,有谁不是心狠手辣六亲不认才得以君临天下的?大丈夫要想成就大事,要想得到至高无上的地位便要首先摒弃那所谓的情义,就要狠下心,即便不择手段!”
老夫人最后的一个词,不择手段在百里奕祯耳边回响,心中似中了蛊那般,不择手段,不择手段!只有不择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才不会被人欺凌在头上,才能睥睨天下!唯我独尊!
百里奕祯心中泛起涟漪,眸中也透着隐隐戾气,“奕祯谨遵祖母教诲!”
此次百里奕祯能脱罪,其中熙阳王是功劳最大者。老夫人为表示感谢,便在忠国侯府专门为熙阳王设宴。
席间,百里奕祯连敬了南宫煦夜三杯,说道:“我百里奕祯此次能脱罪,全是王爷的功劳,来,我敬王爷一杯。”
南宫煦夜也举着杯道:“侯爷本就是无罪之身,本王也只是顺手拉了一把罢了。”
不过这所谓的拉一把还真不容易,赶去徐州的那时候,暴风雨都不曾停歇,两天也不过阖眼半个时辰,马倒也是累死了两匹。
期间,南宫煦夜又问:“老夫人的身子如何了。”
前不久,得知百里奕祯被诬陷,老夫人晕厥了过去,这事,南宫煦夜还记得。
老夫人答:“多谢王爷挂心,老身好多了。哎,这不,人老不中用,有时也会犯些小毛病。”
“那就好。”
而后,老夫人又命下人给南宫煦夜添酒。
从开席到现在,南宫煦夜就一直在喝酒。玉倾之夹了些菜到南宫煦夜碗里,道:“空腹莫要饮太多酒,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南宫煦夜听后很欣慰,便二话不说持起筷子吃玉倾之为他夹的菜。
这些动作看在百里奕祯眼里,而后他愣愣地看着玉倾之,心中有些泛酸。而玉倾之避开了百里奕祯投过来的视线,顺手夹了菜又到自己碗里。
老夫人心思慎密,见百里奕祯这个摸样会被南宫煦夜察觉到什么,便笑着道:“倾之可真是体贴,想当初还未嫁去王府时,可不会懂得这般关心人。”
南宫煦夜会心一笑,看了一眼旁边的玉倾之,“倾之一向体贴,是老夫人未曾发现罢了。”
老夫人眼见南宫煦夜喜色溢于言表,便拉家常似的,再道:“老身倒是觉着,倾之只是对王爷才体贴。”
而后,百里奕祯饮了一杯酒,再抬头看着玉倾之,话却是对南宫煦夜说的,“祖母说得对,王爷,王妃未嫁入王府之前,可从未为谁夹过菜的。”
这话里分明隐含了几分酸意,只是鉴于南宫煦夜是他的救命恩人,说话又客气了些。
此事,南宫煦夜一笑而过。而身边的玉倾之也只是面露浅笑,心中却是百般滋味。
老夫人见这场面有些僵,便举起了杯子道:“王爷,老身再敬你一杯。”
南宫煦夜闻言便举起了旁边的杯子,陪着老夫人又喝了一杯。
这一场酬谢的宴过后,南宫煦夜便与玉倾之乘着帏轿回府。
那时,月上中天,街道上早已冷清,偶尔听得谁家庭院之中狗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