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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在耳边回响,刺痛了心,酸了眼睛,眼眶之中便溢出一滴热泪,顺着眼角滑落,喉咙似被什么卡主一般,艰难地发出一个声音,“倾之……”
连续好多天没有好好歇息,好不容易睡了过去,梦中又见到了他。那位喜爱穿紫衣的男子在他的梦中抚着琴,紫色的鸢尾花在他的四周,经风一吹,紫色花瓣便在他周围萦绕,五色的蝴蝶也在一旁为他翩然起舞。绝美的男子微微垂着头,双手在瑶琴琴弦上弹拨自如,抬眸之间,眼角的笑意温润如春风。
南宫煦夜心中一喜,正想要过去,那位紫衣男子便化作了紫色花瓣纷纷散去,再寻不到一丝踪影。
猛然一惊,睁开眼睛之后,周围一片漆黑,原来,也只是梦。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天还未亮,只是,再也睡不着。南宫煦夜穿好了衣裳,出了门。听雨楼前的水榭是他常来弹琴的地方,如今入了夏,荷花池里陆陆续续从水面钻出了好几朵荷花苞。
一身白衣的南宫煦夜立在水榭前,靠着悬在水榭支柱上的昏黄油灯,凝视着面前的一池碧绿荷叶。只可惜,两张油灯所能照到的地方也不过前方的一小块。
天上的繁星点点,弯月如刀,清风拂过,时至夏初,却是寒意袭人。
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便能浮现玉倾之在此抚琴的摸样,温润如玉,浅笑如春风,琴音如仙乐。只是,睁开眼,回过头,这一切都化作了面前一片的空空荡荡。
那人,不在身边。
京城东郊的那座坟墓南宫煦夜亲自去拜祭过,坟墓的墓碑早已换成了另一个人的名字。那名字便是坟墓主人的真实名讳。虽说,替他死的是名死刑犯,毕竟有愧与他,始终要去拜祭拜祭的。
仙歌打点了一切,南宫煦夜便一早去了京城东郊。
此处甚是清幽,墓地周围绿草如茵。南宫煦夜跪在墓前拜了之后,却赫然发现墓前的黑色土中有一角绿色的东西泛着幽光。
将土扒开,南宫煦夜心里一怔,是一块玉玦,再急急忙忙地用手拂了拂上面的泥土,正是那块良缘。与自己腰间的玉玦凑在一块,正能拼成一个玉环!
南宫煦夜大喜,这说明玉倾之曾经来过此地,他必定是以为他死了,所以才将玉玦埋在此处。而正好,这墓碑有人来换过,不小心松了土,所以那埋在下面的玉玦便露出一角。
“倾之!”南宫煦夜脱口叫道,站了起来,左顾右盼,还想在墓地旁边寻找玉倾之曾来过此地的线索。
如他所愿,找到了在墓地旁边的一堆木灰,不过那木材并没有烧完,还留有一角,南宫煦夜将那一角捡起,放在手中端详,正是瑶琴的一角!
原来,他真的没死!
仙歌过来问:“王爷,怎了?”
南宫煦夜将玉玦和那一块琴角都握在手心,心中喜不自禁,“倾之,他来过此地。”
“那,他会去哪里?”
南宫煦夜凝视着手心上的那块良缘,坚定道:“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即便是天涯海角,本王也要找到他。”
今日也是反贼百里奕祯和何柄城行刑的日子,监斩的便是中书令欧阳珏。
南宫煦夜回到王府时,欧阳珏便亲自上了门禀告此事。熙阳王念在老侯爷夫人对玉倾之的养育之恩,在她纵火自焚后,命人将她的骨灰搜集,与忠国候老侯爷葬在了一起。而百里奕祯被行刑后,也将要一同被葬在了他们附近。
三朝元老吕太师也上了熙阳王府,说是年岁已老,心中十分挂念故土,想要落叶归根,辞官回乡颐享天年。南宫煦夜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