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件瓷器现如今都成了废品,那瓷器上都描着异域风情的图纹,中土人根本不会欣赏。花未情走访了几家瓷器行,将价钱一压再压都没人愿意买下。
花未情最后想了想,八千件瓷器难以卖出去,留着还占许多位置,不早点脱手反而还亏得越多。于是,他命伙计将堆积的瓷器一件一件分发给收下的伙计,包括各大作坊的工人和聚缘坊的伙计。每人发个十来件,也正好发完。
花氏瓷窖继续经营,却是依照中土人喜好而来,绘上水墨丹青也能继续经营。
到了深夜,小酒见花未情的寝房还亮着烛火,便敲了门。
进去后,正见花未情一人在喝闷酒。
“可要来一杯?”花未情向他举了举杯子。
小酒走过去坐下,接过他手上的一杯酒仰头饮下。
花未情另取了一个杯子,兀自给自己倒酒。小酒喝了酒用袖子抹了抹嘴,劝道:“老板,你酒量不好,别喝太多。”
花未情轻笑一声,“不喝多,就喝几杯。”
小酒愣愣地看着他,“老板。”
花未情手上的酒杯刚好到了嘴边,目光投向他,“嗯?”
“你也别太伤心了,虽然日后不能与南洋人通商,但总有办法再度起家的。”
花未情饮尽手中的一杯酒,笑了笑,“我还能伤心什么,我现在有岚轩,有尘儿,倾家荡产于我而言也不过是无关痛痒的事。”
嘴上说得痛快,心里却又是苦得不行。他拼搏三年,为的是富甲一方,为的是将庄易璃踩在脚下。可绕了一圈回来,庄易璃还是庄易璃,而他花未情终究也只是花未情。
看到庄易璃对他扬着下巴倨傲不可一世的模样就浑身不舒服,仿佛有千万根针扎着似的。
喝了好几杯酒后,花未情脸颊浮起一抹酡红,他呢喃自语道:“呵,说得对,日后不能与南洋人通商,但总有办法再度起家。”
花未情回到蕲州的第七天,便将花氏名下的掌柜都召集起来。
各大作坊的管事和大掌柜都聚集,坐满了酒楼里头的七八张八仙桌。花未情今日将酒楼包了下来,一来是为犒劳为花氏商号任劳任怨的各位管事,二来是为宣布日后花氏商号的走向。
还未上菜前,一座八人都围在一起聊天喝茶。花未情站起身来,他一身紫色锦袍加他那一张绝色容颜,令世间女子为之折腰。可偏偏这样的人还是花氏商号的东家,十七岁经商,刚及冠就成名的商贾奇才。
他负着手,显得更为有气势,他开口便道:“诸位可知,在江南一带五六两银子就能买到的一匹丝绸在西北一带能卖个多少银子?”
在座的人面面相觑,小声商讨能卖多少。账房管事赵福庆道:“西北干旱,不适宜种槡养蚕,一匹从江南运过去的中等丝绸最起码要能卖个九两银子。”
四座的人都哗然,花未情莞尔,“赵先生说得极是,江南盛产丝绸,比之西北价格确实低廉。”随后又问:“那诸位可还知道,一张从西北运到江南的貂皮又能值个多少银子。”
这个问题,在场许多买过的人都晓得,至少也要三十两银子左右。
花未情很是欣慰,继续道:“但这一张貂皮在西北从猎户手中收购,却只需七八两银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