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情再改,改成九座楼的圆弧沿着河建,从河流中开道引水绕半个圆弧。改好后偏头问:“可还有要改的地方?”
见花未情这般认真,萧岚轩不答反问:“何时决定要开这么家酒楼的?”
“昨晚。”
“昨晚?”
“嗯。”花未情昨晚也是因赵福庆的一句话而突然有了这么个念头,加上昨晚的梦,身临其境的感觉令他热血澎湃,恨不得立即就能建出这么一座酒楼来。
花未情见萧岚轩沉默不语,诧异道:“你可是还觉着不妥?”
萧岚轩轻摇了头,“不是。”花未情这人敢闯,短短几年便能闯出一条生意大道来,恐怕史上也难找出第二个像他这般无所畏惧的商人来。
萧岚轩向来考虑周全,行事谨慎,与花未情的办事风格相差甚远,两人间平日里交流生意经,也没见言辞上有争论。因为萧岚轩向来不会一昧坚持自我,花未情也不会钻牛角尖,两人意见即便相左也能说得十分融洽。
花未情决定的事,只要不是太过离谱的,萧岚轩也绝不说一个不字。
为了梦中的楼阁,花未情连日奔波,请了几名颇有名气的建筑工匠一同商议酒楼建造之事。选址花去了不到三天,就选在穿城河塘河河畔,那一带都是些年久失修的宅子,离京城之中最为繁华的街道不远。
花未情花了好些银子才争取得来两亩地。十天之内,这方圆两亩地的宅子都被夷为平地。几名颇负盛名的建筑工匠凭着花未情的一张构图建楼,不出五个月,九楼图便俨然成真。
临河而建的九座楼成为附近最为雄伟的楼,百姓每每路过都情不自禁感叹一番。这九座楼好似那空中的琼楼玉宇,气势都快赶上当今圣上住的宫殿。
时近年底,花未情的计划是在明年开春之时开张。
九楼落成后,花未情便派人四处搜寻厨子。酒楼之中的中心楼占地最大,为伙房,向周围八座楼配送菜式。八座楼分别提供不同地方口味的菜式,只有当地的厨子能做出原汁原味来,所以花未情便花了重金四处搜寻厨子。
八座楼的装潢大相径庭,各自都显出各地特色风格,江南的小桥流水,塞北的落日残阳……
关于酒楼的招牌,花未情继续用聚缘二字,一是因为他的第一间店铺名为聚缘坊,二是因为来这酒楼的客人来自四面八方的,相聚在此地也算是一种缘分,故而名为聚缘楼。
时近年关,花未情为着聚缘楼的事劳心劳力,早出晚归都是常事。花未情与几名花氏掌柜商议,开张的日子就定在大年初八。仪仗排场一定要配得上聚缘楼的气势,定要让全天下人都晓得。
站在雕栏画栋的聚缘楼前负手仰望,花未情感慨万千,这个地方半年前还是一片空地,如今已是京城之中最为雄伟的楼。同时心中又有几分不安,这一切终归是自己一时冲动,下的决定太过贸然。
挥金如雨地建了这么一家酒楼,到底是对还是错?
过了除夕,开了春,京城之中花红柳绿,春意盎然。
明日就是开张之日,花未情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侧着身子搂着萧岚轩的腰,断断续续地说了大半个时辰还不休停,最后说:“明日聚缘楼开张你一定要来。”
“嗯,好。”
“聚缘楼虽打着花氏的名号,但也是萧家的,你日后也要多上点心。”
“嗯。”萧岚轩的声音越来越低,时至三更,他困意浓浓,却还强撑着听花未情说话。
“岚轩。”
“嗯?”
“我睡不着。”
“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