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弦忽然放松了下来。邓忆和他的过去没有关系。
再次返回沙发旁的时候,钟弦已恢复常态。“喝了这一杯。我们休息吧。”
邓忆抬起头看着他。“如果我真的来自于你的过去,你觉得我会是谁?”
钟弦笑了。
“你说过我像你的一个朋友。”
“不是一个朋友。”钟弦说。“是很多朋友。你身上集合了许多朋友的感觉。每个人都有一点。比如和我一起搞乐队的那些家伙,还有其它人,甚至那个跳楼的女生。”
“那女生是跳楼的?”
“我刚才没有说吗?我们休息吧。”钟弦拿起杯子递给邓忆,“别剩酒。这是规矩。”
邓忆喝掉了酒。但他显然头晕的厉害。站起来时,竟不能站稳,不得不抱住了钟弦。“真是……我从来没有……”
“没关系。”
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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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被什么人吸引,
你会关注什么事情,
你会走什么样的路,
其实,都是自己的选择。
有时,身不由己,以为不是自己的意愿。但,也是你的心先做出了倾向性的取舍。钟弦默默地思考着。他被面前的人所吸引,明知道是个不无危险的企图,为了走近对方,他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会不会是因为存在着未知的危险,反而使得这种尝试变得更加赋有趣味性。
邓忆今晚如此不胜酒力。仅仅两三杯而已,他不停地揉着额头,表示他头昏的厉害,在沐浴之后依然没有好转。
不过,他今晚留了下来。
但也仅仅是留了下来而已。
钟弦找了片VC让他吃下去,这是他仅知道的解酒的方法。
“大概是因为你没病,药酒不但对你起不了作用,反而让你不舒服。也许明天醒来后,你会发现你的记忆力更好了,或者像我一样前尘往事转眼就忘了。”
“你做了这么多努力,不是还没有全部忘记?”邓忆说。他打量自己身上深蓝色的浴袍,浴袍的胸前还有一个醒目的商标。“两次在你这儿,你都有新的浴袍给我,你是卖这个的吗?这是你的副业?还是你这儿经常有人来住?”
“你得小心了。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我这儿过夜的人。”钟弦说。他注意到邓忆的脸上泛起一阵窘迫。“既然头晕,早点休息。”钟弦关上厅里的灯,率先走去卧室。进入卧室后,也将卧室的灯光关闭。落地窗会透进外面繁华的夜景,使得卧室并不会陷入黑暗之中。
钟弦爬上了床,在靠窗的一边躺下来。他平时习惯于躺在这里,盯着外面高楼大厦上的灯光一个一个地在夜色中熄灭。他习惯了这种孤独。邓忆并没有跟着他走进卧室里。一个人留在关了灯的客厅,大概还待在沙发和酒柜之间的某个地方。和上一次留宿钟弦家里的状态不同,这一次他总不能再装做若无其事、坦坦荡荡了。
“你不是头很晕吗?不要休息吗?”钟弦等了足有五分钟,还没见邓忆进来。
“呃……我……喝点水。”
“这边有水。”
钟弦面朝着窗子。感觉身后邓忆像个小心翼翼的大型猫科动物似的,悄无声息地上了床。
“头还晕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酒喝的太少,再喝点,喝透了就不晕了。”钟弦说。
“你去喝透吧。”邓忆的声音离他并不远,在床的另一侧而已。
‘我不喜欢孤独。’钟弦的心里忽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他没说出来。这句话的跳跃性太大了。这句话之后,他还想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让我摆脱孤独。有这种功能的人,总是那么寥寥可数。
外面珠宝大厦上的灯光熄灭之前,变幻了几种图案。钟弦觉得今晚这灯光最后的舞蹈非常给力。竟让人有了心旷神怡之感。
“每晚都这么亮?你睡得着?”邓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