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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顿时尴尬了,孟定想笑不敢笑,转头悄悄抖动肩膀,桌上其他几个年轻人看到他们俩才想起来当初这事儿,顿时起了看热闹的心,纷纷靠在一旁誓要做个称职的观众。
好在一对新人都反应快,新娘跟练思涵似乎关系颇好,给她倒了酒,笑道:“你还说孟观?你自己不是这样嘛!麻溜儿地,这杯酒给我喝了,过阵子到你结婚的时候我就不闹你!”
被她这么一打岔,气氛也回升了,徐应钦接着新娘的话茬打趣练思涵。练思涵自己大概也觉得刚才的话不得体,接过新人递来的梯子就下去了,干脆地喝了酒,又笑着说了些祝福的话,这一出就算是揭过去了。
桌上其他人跟新郎新娘都认识,唯有魏紫,徐应钦见过她一面,新娘连见都没见过,还是刚才快过来的时候徐应钦在她耳边低声提醒了一句她才知道这是谁。
而魏紫也不习惯凡人之间的这些俗礼,说起来这还是她头一回参加婚宴。当徐应钦夫妇端起酒杯要敬她的时候,她回想着刚才其他人的做法,像模像样地端起酒杯,却——被孟观伸手接了过去。
“她不喝酒,我给她换果汁。”孟观笑着,在众人的打趣下利索地给她换了杯果汁。
徐应钦笑他看得太紧,又说:“来来来,魏紫啊,咱们喝两杯。这第一杯呢,就当是和你认识一下,虽然我们是见过面的哈,但是我媳妇儿这里还是头一回见你。喝了这杯,以后就跟孟观一起叫我哥!第二杯才是我们夫妻俩敬你的,好不好?”
孟观捶他一拳,笑骂道:“占我便宜还是怎么地?谁叫你哥了!”转头对魏紫叮嘱,“别理他,他喝了酒就爱开玩笑,你就喝这一杯。”
一番嘻嘻闹闹,魏紫端着酒杯看着,勾着嘴角不说话,目光流转间正对上新娘子的眼睛。她突然笑了一下,眉眼弯弯,艳色惊人,饶是新娘同为女人,也呆了一瞬。
等新娘子恢复了正常,这回看她的眼神就不太一样了,直接上前敬她,很亲热的模样:“来来来,小魏是吧?咱们自己喝一杯,不理他们。”
魏紫含笑端起酒杯同她碰了一下,又伸手和徐应钦碰一下,“祝你们,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
一句普普通通的祝福,却突然戳中了孟观的心。很多事情从前他没想过,或者说,是不敢去想,偏偏在这个不恰当的时机,之前一直刻意避开的问题全都翻涌出来,叫他心口一阵阵堵得慌。
魏紫放下杯子,发现身旁的孟观神色怔怔地在出神,便伸手戳了他脑门儿一下。孟观醒过神来,一对新人和其他伴郎伴娘都已经去下一桌了,他低头,也不顾场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轻声嘱咐:“散场你先回去,别等我,我可能要迟一点。”
见魏紫点了头,他才放下心,跟着新郎新娘去了下一桌。
看他们俩甜蜜,孟定和练思涵都不怎么开心。孟定还好,不会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来,只是鼓着脸低声跟魏紫酸了两句:“小叔真是的,这么多人在呢,好意思?”
魏紫笑了笑,没说什么,抬眸,正碰上练思涵不死心地找话说:“上回碰见梁姨,她还跟我说,孟观这个年纪了还不结婚,真是愁死她了,结果今天就见到魏小姐了。如果梁姨知道,肯定很开心。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呢?”
——孟承业和孟观的母亲姓梁,她所说的梁姨则指的是一直试图给孟观安排相亲的那位姨妈。
这回魏紫没有不搭理她了,托着腮想了想,挺认真地回答:“我八月才满十九岁,要结婚的话,还要等蛮久。”
十——九——岁!
已经三十一岁的练思涵险些喷出一口血来,可找到归宿的女人内心都很强大,虽然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对她们来说,不结婚就等于曝尸荒野,结束单身比什么都值得骄傲。所以缓了缓,她还要笑若春风继续说:“那也快啦,二十岁就能领证了,到时候一定要记得给我发张请柬呀。真羡慕你们这些未婚的,多自在呀,一结婚很多事就不由自主了,麻烦得很。”像模像样地摇摇头叹气。
魏紫想到从前和任声一起看的那些家庭伦理剧,赞同地点点头:“结了婚是挺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