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并且她真的只是黑衣啊,至于白衣,真不是她。也许,秦姨娘说,真是云姨娘回来了?也或者是花姨娘?
众人惊觉短短几年已消失了两位姨娘,尤其是姨娘们,各自寒了寒。唐氏躺靠在椅子上,脸色也越发难看几分。
程向腾听秦姨娘说梦就已经皱眉了,此时听她胡乱猜测便直接喝斥出声。
武梁算是见识了秦姨娘的哭功,整个人匍匐在地涕泪横下呀,亮晶晶的四条直往嘴边去,她也不擦擦,让旁观的人都好想给她递个纸巾啥的。那形象是丑了些,跟小儿一般,但就能显着哭得特别真诚。
她人就俯身在程向腾的脚下,传说中跪舔的姿势也不过如此吧。口中还围绕“那些年奴婢对主子的忠诚”这一主题,说起这些年来和程向腾的主仆种种,表达自己是多么一心一意,也从不曾过逾矩犯规,“二爷都不记得了么?”……
武梁想,秦姨娘算得上是最了解程向腾的人了,这样凄楚的姿态定能将程向腾拿下吧。
果然后来程向腾便沉默,连唐氏都不想再多说秦姨娘什么了。
总之最后白鬼来路不明,暂时按下不表。而秦姨娘不过被禁足,唐氏自然是卧她的床。
于是姨娘们在探完了武梁之后,又迅速的转探唐氏的病去了。
…
武梁没想到唐氏病得还挺沉,反正那天请早安时,她看到了唐氏的素颜,只觉得那脸色发灰,嘴唇发青,一副将死模样。吓一吓就快吓死了么?武梁不由仔细回想上两次见她时的模样,才记起自己低头巴脑来着,根本没认真看她那张脸,竟是完全想不起来。
不过看大家的反应,都是见惯不怪的样子。武梁就明白,大概唐氏这样子也有些时日了。所谓翘尖尖活不过病蔫蔫,人唐氏没准还就是那种命长的人呢。
程向腾也在,正闲坐在桌边喝茶。只是这几个姨娘,大家都谨遵着礼节,不肯多说半句,没有人跳出来到男人面前展露展露风姿,或者到女人面前巴结奉承一番,没有人想要活跃场子。
大家都一副“已经签过到了,这就各回各的坛子蹲着去吧”的样子。一屋的麻雀,竟也安安静静的。
然后是徐妈妈开腔,笑说没多久就是奶奶的生辰了,到时老奴给奶奶做双鞋吧,奶奶也要快些好起来才好。
这种凑趣,以前是云姨娘干的活儿的,现在只好徐妈妈上了。
这貌似是探病的话,却是故意说给一众人听的。姨娘们识相点儿,该怎么孝敬回去准备着。还有二爷你,奶奶要过生辰了,你没忘吧,有什么表示没有呢?
其实上有高堂,年轻后辈是不称寿的,到时自己下碗面一吃也就完了,有相好的亲友赠送礼物的,也都属于私下行为,没有大操大办的理。
谁知程向腾听了,却看向了武梁。他记得武梁今年及笄,说过要给她办一办的。于是便道:“那徐妈妈就帮着多操些心,好好的给你们奶奶摆一摆宴。大家也热闹一番,正好冲冲这阴晦之气。”
现在正好先给唐氏办得隆重些,到时也方便循例酌减着给妩娘办。
徐妈妈听了,连连答应,笑得满脸菊花开。
武梁就算微垂着头视线落在地面上,也知道男人说话的时候,目光是落在她身上的。
心说怎么就一直看着她呢?莫非是在等着她响应?
以前这活儿归秦姨娘干,因为按资历排的话,她是大姨娘。如今她人不在这儿,别人又没有第一时间接话的习惯,所以一时之间没有姨娘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