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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柳水云的意思,竟是为了她而伤白玫性命了?
“白玫她,不过是护子心切,口上说说罢了,你不用那般生气当真的。但今天你若真的伤了人,就当真没有退路了。你纵使气恨白玫,她肚里的孩子总是无辜的。”
柳水云摇头,“就算我不对她做什么,她也一样活不成。以为有了身子就身娇肉贵,却不知道低贱就是低贱,她注定不能长命,她肚子里的孩子,注意出生不到这个世上。”
这话可就玄虚大了,武梁有些听不明白。
不过白玫的事儿可以以后再说,眼巴前的状况才比较紧急。
武梁干脆顺着他的意思,“总之,流水,不管白玫说的是真的假的,看在咱们有过美好过去的份上,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别这样丧送了自己?活着,才会有希望。”
她很焦急,虽然一直试图说服他,但其实心里一直相当无力。
柳水云盐油不进,依然慢条斯理,“你以前说过,被逼得再厉害也不会自杀,我记得呢。我也不自杀,伤自己不如伤别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纵使一死也痛快。”
“可是流水,就算那两个人真是邓隐宸指使的,说到底,他们也只是传传流言而已,存有坏心不假,但并没有杀人放火,或对你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罪不至死吧?”
“你不觉得,我们连流言都扛不过,是我们自己无能么?你怨气这么深,甚至不惜拼死的地步,真的值得真的有道理么,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偏执了么?”
只有loser,生活无望,才会把某些怨气加成,一味怪到别人头上。
柳水云听了,激动地大嚷起来,“阿姜,你竟然认为我没有道理?大师兄死了,因为大师兄对我好,便有人容不下他,非得要了他的命去。大师兄什么都没做过,单是揣了对我好的心思都不行吗,都该死吗?凭什么?我那时候为了大师兄,去宫里求过,可是有什么用?谁会听我的?我眼睁睁看着大师兄没命的。”
“还有我自己,我不能再唱了,那以后我怎么办?我可以两个月不上台,可我身为一个戏子,一个台柱子,你真以为我能永远不上台吗?若我连个玩艺儿都做不成,谁会护我?太后就算有心,又以什么理由把我留在身边?我早晚,也不过一个死字,并且只可能死得更凄惨,唯色侍人,被玩弄至死罢了。”
“你说这些都是谁造成的?本来我们离京而去,避开大师兄,避开小师妹,从此没有交集,大家各自安生挺好的。可就是因为他不肯放过我,逼得我回京,重陷泥潭。然后他们这些与我相关的人,一个个地要送命。你说,这些人命算谁的?还有那些灭门案,那许多条命,原本都是可以好好活着与我们互不相干的,但是现在,死了那么多的人。这许多的债,都是谁造成的?”
他说自从回京,他的生活就再没有希望没有奔头可言了。他说,早已经死在了林州府。
他回京唯一的原因,就是找靠山借力,要寻出那幕后之人,手刃以快之。
武梁看着他那股“宰了姓邓的够本儿,宰不了他也不枉的劲头”,终于不知道说什么好。
…
短暂的沉默,被外间忽起的呼喝声打断。
栈桥那段,却是邓隐宸提剑而来,与守桥的两个人战在一起。
武梁看到他发鬓略有些凌乱,锦袍上也血迹斑斑,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柳水云的脸色变了。
武梁大大松了一口气。还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