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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徐公望正跟谢珩斗得如火如荼,当如何劝说,才能令他放了伽罗?
姚谦垂头摆弄衣袖,心念飞转。
——纵然前事如尘,他已背着外间的骂名高攀娶妻且妻子有孕,但当日的决定是诸般原因交杂后的无奈选择,甘苦自知。即便曾有杜鸿嘉揍过他,谢珩也曾让他跪在青石板、跪在伽罗跟前,他当日在飞鸾寺,甚至还不无恶意的想过,伽罗是否也跟他一样,为局势所困,才会去高攀谢珩,以求庇护。也曾在夜深时想过,谢珩留她在身边,是为情意,还是为了其他。
无论有过哪些揣测,私心里,他仍旧不愿伽罗落入徐家的险境。
尤其她此刻昏迷在那里,娇弱可怜,没半点反抗之力。
姚谦迅速思考对策,蒙青却没那么多顾虑,“能跟姜琦一道的,必定也跟姜家走得近,管她是谁,捉到了必定有用!”
徐公望皱眉,这等关头绝不愿草率行事。
他将伽罗细细瞧过,问道:“跟姜家一道登高的,还有谁?”
蒙青想了想,“还有谢珩。我捉了姜琦的时候,他还派人来追……”
“太子?”徐公望猛然打断他,声音陡厉,往伽罗身上瞧了一眼,猛然醒悟过来,“她这身量,是不是上次太子带去别苑那个人!”
姚谦被他反应触动,抬眸瞧过去,看到徐公望脸上并无喜色,甚至像是不悦。
——看来他对谢珩还是有所顾忌!
姚谦一瞬间就猜到了答案。只是还不够确信,不由道:“岳父怎么了?姜家是太子的走狗,捉了姜琦,可以拿来要挟姜瞻。捉了太子身旁的人,岂不是更加有用?”
这话问出来,不止徐公望,就连徐基都稍露不屑之色。
姚谦视而不见,只疑惑瞧着徐公望。
“姜瞻和太子是两回事!”徐公望眉头皱得更深,“我捉姜琦,原本是不想打草惊蛇,只暗地里藏起她,然后悄悄去找姜瞻要挟,让他在你大哥的事上留个余地。他还指望把孙女送进东宫当太子妃,当然想要孙女完好无损的回去,这事必成,神不知鬼不觉。可现在这么一闹——”徐公望面露不满,又不好对蒙青发脾气,只重重叹息。
姚谦就势道:“岳父是怕太子知道此事?”
徐公望不语,徐基道:“那对父子多精明,多会收买人心!姜琦在他眼皮子底下丢了,哪会不知道缘由,为安抚姜家,说不定就能给她个东宫的位分。姜家得了便宜,这事儿又张扬开,他不能徇私做手脚,只会下狠手。姜琦反倒成了烫手山芋,杀也不是,还也不甘心!到了那时候,你让父亲怎么办?”
姚谦恍然。
既然摸清了这对父子的态度,知道他们暂时不愿与谢珩鱼死网破,后面就好办了。
姚谦踱步过去,将姜琦瞧了瞧,又将伽罗端详片刻,忽然道:“岳父说得没错,这姑娘应当是那晚陪着太子赏灯,后来又到蓬莱春的那位。当时我落在二哥后面,隔着面纱看到了些面容,是她!”
他语气笃定,加之伽罗身形确实相符,徐公望眉头皱得更深。
“查了十几天没半点消息,原来谢珩看上的是她!”
姚谦颔首,忽然向蒙青道:“咱们捉了姜琦,可曾露出踪迹?”
蒙青正为徐公望陡然转变的态度稍觉忐忑,闻言便道:“放心!我的人下手快,又做得隐蔽,他们跟不过来!不可能查到相爷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