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从谨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她只是机械的沿着人行道往前走,努力尝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是个圈套。
温从谨不断在心底默念,可尽管这样她还是没办法压下那股汹涌袭来的撕心痛楚,眼前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也不知过了多久。
漫无目的都在人行道上的温从谨,突然感觉手腕被人紧紧拽住了,与此同时一股熟悉的淡淡冷香随风飘进鼻腔。
她停下脚步缓慢的转过身,然后看到了许风吟。
许风吟站在她身后,脸色苍白神情慌乱,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身上的礼服和挽起的长发微微凌乱,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她一手死死抓着温从谨的手腕一手提着裙摆,半开叉的裙摆下,赫然露出一双雪白柔软沾上灰尘的玉足。
为了追上温从谨,许风吟穿着华美的晚礼服,踢开碍事的高跟鞋,不顾四周异样的目光像个疯子似在路上狂奔。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许风吟,温从谨愣了愣:“你怎么…。”
“跟我来。”许风吟打断了她,而后深深看了她一眼,指尖缓慢滑落扣紧她的手指,牵着就往回走。
走了没几步,温从谨就看到了一只遗落在路边的高跟鞋,她下意识的俯身想要去捡。
可许风吟却阻止了她,一言不发的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现在还是冬天,S市的天气很冷,许风吟不仅赤着脚身上的礼服更是单薄。
温从谨挣脱了许风吟的手,不顾她反对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又脱下鞋蹲身亲手替她穿上。
然后她反客为主的拉着许风吟,找了间最近的连锁酒店开了间房。
温从谨进了酒店房间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许风吟把鞋脱掉,自己则是从包里拿出一包湿巾进了浴室。
许风吟的肌肤太过娇嫩,只赤着脚跑了一段路她的脚就被磨红了,脚底甚至还有几道被粗粝地面划破的痕迹。
温从谨把湿巾放在温水里浸了浸,然后返回房间,替许风吟一点点擦拭脚上的灰尘清理伤口。
在这期间许风吟坐在床上,温从谨蹲在床边低着头,动作既小心又温柔,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看着温从谨苍白消瘦的面容,许风吟复杂的目光中隐隐有几丝担忧和不忍,她犹豫了几秒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抚上了温从谨的脸颊。
“你瘦了好多。”
温从谨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很想用轻松的语气回应许风吟,可说出口的话却异常苦涩:“没事的,养几天就胖回来了。”
许风吟咬了咬薄唇,轻声问她:“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想问我。”
温从谨深吸了一口气,苦笑回应:“可我知道,有些事我不问你也会告诉我,有些事就算我问了你也不一定告诉我。”
话虽如此,可其实温从谨也期待着许风吟会主动告诉自己,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为什么会突然辞职,为什么会突然和许老爷子反目,又为什么会和陆时雨搅在一起。
但回应温从谨只有死一般的沉默,许风吟终究没有开口。
温从谨藏起眼底的失落,低着头自顾自道:“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相信你,可是我也会难过。”
“对不起。”许风吟偏开头指尖蜷紧,她的声音微微沙哑颤抖仿佛隐忍着痛苦,可她宁愿道歉也不愿解释什么。
“你不需要道歉,我不是替自己难过。”眼前视线再次模糊,温从谨语气若有似无的带着一丝哭腔。
话音落下,在许风吟茫然错愕的目光中,温从谨缓缓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写满悲伤:“我是替你难过啊,为什么你要勉强自己去做那些不开心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