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话间,笪礼负手步出,看向一个故作严肃,一个傻笑着嘴角都快咧到了眼角,很是狐疑地瞥了许安安一眼。
许安安当即摆出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负手道:“事情都办完了?”
笪礼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吃饭。”
笪礼在前上了马车,许安安一听吃饭,忙不迭地跟在身后,司徒褚两边查看了一番,在许安安后。
三人坐定,许安安忍不住挑开帘子瞧着外头。
此时已然过了城楼愈发到了城中,马车外人来人往,无论男女,身上穿着的衣服颜色都很是鲜艳,各样璎珞珠子也很不避讳地用在发间脖子上,两侧的房屋建筑也与齐国全然不同,用的都是极浓重的彩绘,街上亦有女子骑马抑或在街边上摆摊的诸多,并没什么人因此投向异样的眼光,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样子。
这让许安安不禁咂舌。毕竟齐国虽也有女子在街上这样抛头露面的,只是极少,难免还会叫人侧目。
西境是曾经许安安在书中抑或是别人言语间所知道的地方,如今能到这处于她来说,就像是做梦一般。
笪礼领着二人径直到了一处饭庄外下了马车,只与迎上前来的小二道是三位,随即领着上了二楼。
待到笪礼这边已然点好了菜叫人去准备,方才转头看向趴在窗子旁四处张望的许安安和跟着许安安张望的司徒褚,轻声道:“别看了,快坐吧。”
许安安哦了一声敛裙落座,司徒褚则是立在一旁。
“安姑娘,少爷,方才我各处都查看过了,这个房间很安全,没什么问题。”
许安安一愣,看向他的眼神当即转为几分赞赏。
“我想好了,我的定位是守卫,所以你们吃饭的时候,我应该去外面守着,如果有危险的话,我就来得及赶过来告诉你们。”司徒褚回过头在二人面前正色垂首道:“两位慢用,我先出去了。”
他说了,保护我们
笪礼刚想开口叫住,司徒褚已然一个闪身跑了出去。
“孺子可教也。”许安安显然也很赞同司徒褚的作法,并与他想法相同,随手拿起一个饼子想要作为奖励递给他的功夫,一开门却只见他下楼的背影,一时又是皱着一张脸不解道:“他做什么去?”
“他说了,保护我们。”
“他这是保护我们还是保护整个饭庄呢?要是当真有什么劫匪直接上来过来对我们动手,我这儿都打了一个回合,他怕是才能听到赶过来吧。”
“不会。”笪礼面不改色。
“不会什么?笪礼我发现你现在这个思想状态很有问题。你要知道这儿可不是……不是咱们那儿,所以你千万别抱着这种乐观的想法,一定要时刻警觉,不能掉以轻心。”许安安说着笑眯眯地亮了亮袖口的飞镖,又连忙藏了起来:“我就说你带着他一点儿用都没有吧?关键时刻还是得我保护你。”
笪礼瞥了许安安一眼:“你是不是方才跟他说什么了?”
“有吗?”许安安被提醒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嘴上虽然不承认,但心下顿时有些后悔刚刚跟司徒褚说的那些,似乎的确有那么点儿用力过猛,一脸无辜道:“好像也没说什么,就是畅想了一下美好的未来。你也知道,年轻人嘛,总要有些动力方才能够勇敢前进。”
笪礼显然对于二人说了些什么并不感兴趣,夹了块烤肉放在许安安面前的碗中,却见她并未动弹,反倒很是警觉地到处看着,便也没管她。等到这边菜上齐了,许安安那边已经开始往天花板上看了,一时终于忍不住提醒道:“这些都是西境极有特色的菜式,别处想吃都吃不到。你怎么还不动筷?”
许安安看着笪礼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还得空吃饭?都不紧张的吗?”
笪礼不以为意:“紧张什么?”
许安安一愣,眯着眼睛审视了一下笪礼,见他反看过来与自己对视,加之他方才那么笃定,当即恍然大悟,意识到应该是因为隔墙有耳的缘故,所以他这会儿不好说出来,只能这么瞪着自己,因而连忙听他的低头扒饭,一面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吃饭。”
笪礼看着许安安满嘴的米饭,又点了点面前的青菜:“饿了吗?那就多吃点儿。”
“嗯,饿了,饿得不行。”许安安含糊着很是配合的应声,一面很是兴奋地暗自想着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能想到这一点,果真临行前那些个有关战场上工于心计的话本子没白看。那么现在知道了就一定不能戳破,很是要好好儿摆出是当真来吃饭的做派。
许安安一面想着,一面尝了口碗中的烤肉,当即眼前一亮,看向笪礼连连点头,自是跟这些日子啃的饼子不知道好了多少,顿时又很是觉得自己这一趟就算是为了这肉,也算没白跑。
这边二人沉默间许安安塞了满口,余光却见笪礼忽然站起身,立马眼神追随过去,只瞧见笪礼打开窗子往外探了个身子,当即想都不想放下手中的筷子跟了上去。
笪礼回过头时正对上一步之外的许安安,愣了愣:“你不好好吃饭,站在这儿做什么?”
许安安一听他明知故问,心下愈发确定,鼓着腮帮子摇了摇头,冲着笪礼做了个让开的手势,随即也跟着趴在窗子跟前儿往外瞧了一番,皱着眉头很是郑重地坐回来之后,蹙眉补了一句:“外头风景不错。”
笪礼眉头一蹙,将那一盘被许安安扒拉了大半的烤肉都挪到了她的面前,缓缓点了点头:“嗯,是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