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秋拉开椅子请二娘坐下,褚直叫丫鬟打开饭菜,两人用饭不提。
吃了饭,褚直提议走走。(男人都是看脸的吧~)
两人刚下了台阶,便见扇坠儿从外面进来,先给褚直、二娘磕了头,笑嘻嘻说国公爷请褚直绣春堂去一趟。
二娘奇怪,绣春堂是老太太的地方,来请人的却是扇坠儿。
扇坠儿见二娘疑惑,挠了挠头才想起来似的说:“老爷也说了,少奶奶想去看看也能一块过去。”
既然这么说了,二娘就跟着褚直一起去了。
一进绣春堂,二娘就看见陈妈妈冲她招手。她看了一眼褚直,褚直冲她略一点头,二娘跟着陈妈妈去了,褚直进了绣春堂前面待客的三间花厅。
陈妈妈却带着二娘从后门进了花厅,躲在屏风后面。
二娘从缝隙里向外看去:老太君坐在上首,褚陶坐在左侧,下边两旁坐了四个发须皆白,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者,胡太医也在,却是立在其中一人背后,此外还有七八个拎着药箱的童子。
镇国公叫褚直坐在坐在中央的一张椅子上,那四位老者轮番围着他检查起来。
“这四位都是咱们大熙的国医妙手,那位张伯谦就是胡太医的老师,那位白远山是杏春堂的东家,一手针灸之术极富盛名;而那位林寒大夫,一直隐居在凤鸣山,若非文王的面子,咱们根本请不动他来,也是巧了,他正好在燕京;还有刘士元……”陈妈妈附在二娘耳边低声为她解释。
二娘听明白了,老太君或许起了疑心,又或许为了让褚直安心,不惜费了大力请来这四位名家同时为褚直会诊。
镇国公褚陶也知道,而且看褚陶的表情,是十分凝重的。
等待的过程十分缓慢,不知道是因为镇国公府财大气粗,还是这四位大夫本身非常有职业修养,他们花了一个时辰仔细而忙碌地把褚直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还取出银针扎破了褚直的手臂,又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最后,张伯谦道:“蒙国公爷和老太君信任,我四人才学疏浅、医术不精,有辱先人之名,并未发现令郎有中毒的迹象。”
一个人误诊是可能的,但四位名医同时误诊的可能性不大。二娘也不由怀疑起褚直中毒的真实性。
二娘从后门出去,在院子里等褚直。
过了一会儿,老太君跟褚直一块出来了,瞧见二娘,只觉眼前一亮,打趣道:“我就知道我们的二娘是个大美人。”
老太君并不提请四位名医给褚直看病的事儿,显然是怕孙子多想。
说话间,褚陶已送走了大夫,走了过来,见褚直便道:“这回你死了心罢,别总想着有人要害你……”
褚陶似乎才看到二娘站在一边,收了嘴道:“如今你也成家了,圣人云三思而后行,你也多想想。好了,你媳妇儿在,我说多了你烦。回去歇着罢。”
老太君道:“才来一会儿,你就要赶他走,我还要留他两个吃饭。”
褚直对着褚陶一拜,硬邦邦道:“儿子先回去了。”
二娘见他说走就走,想追又看向老太君和褚陶,褚陶脸黑着,老太君却挥了挥手:“你快去,别气着他身子了。”
褚直回到会春堂,进了上房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慌得二娘忙大声叫丫鬟们进来,手忙脚乱地把褚直抬到床上。
春燕要去请胡太医,妙菱则说要赶快叫老太君过来。
二娘叫敛秋关了房门,垂泪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我跟三爷才从老太君那儿回来。老太君今日请了四位名医给三爷看病,里头还有胡太医的老师张伯谦。连张伯谦都说三爷是被人下毒所害,毒入骨髓,已经活不了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