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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刚才你为什么不把你中的什么毒告诉你舅?”二娘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褚直这次倒没瞒她:“你知道王家为什么能够数百年屹立不倒吗?”
“王与马,共天下”这是王家鼎盛辉煌时的真实描述。虽然那已经是不可触摸的历史,但一个家族能够历经数次改朝换代,仍然能够根深叶茂,除了那些深厚的底蕴,最重要的敏锐的眼光和对时局的掌控。
“他们几乎没站错过队,现在又到了选择的时候了。”
只是几乎,也有错的时候,代价就十分惨重。比如上一次。二十年前文华帝病重,大家都以为他会传位于生母是宫女的大皇子,因为陈皇后所生之子年仅六岁。谁也没有想到文华帝会把帝位传给了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也就是当今的圣人。
现在,圣人到了年迈体衰之时,前朝的太子,太子,自己的儿子都在等着……前世,褚直在病榻上听说过这场争斗的血腥残酷,他是知道结果的,却不知道王家支持的是那一派。但他知道母亲这个家族的固执与决绝,一旦选定,必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所以没有弄清楚王家的选择,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劝阻王宁之前,褚直不会透漏出任何对自己不利的消息。
听到褚直的话,二娘才反应过来,当今圣人似乎年龄足够大了……她第一个想的竟然是褚直的姐姐,虽然她比褚直大了六七岁,却还不到三十,这个年龄陪伴着比自己父亲还要老的男人……
“在想什么?”褚直的眼神充满怀疑。
二娘忙拉回思绪:“没有,我就是没想那么多。看来谁的富贵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能嫁给你真是我修了好几辈子的福气。”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褚直立即笑了,伸指在她眉心一按——舍不得弹,只能按了。
午后,老太君果然派人来请他们过去。
二娘算了算时间,从他们离开雅舍到收到消息,时间正好有一个小时,她莫名地觉得这就是王宁打一炮吃饭洗澡的时间,迷之感觉。
罗氏也在,脸上敷了比平日要多的粉,不过还是难掩下眼的淤青。昨晚上褚陶来过,质问她为什么私自焚毁王家数年以前的来信。
她竭尽所能地解释,当然,褚陶并不相信。甚至不需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现在,他都懒得看她了。
褚陶告诫她好自为之,否则就回忠英伯府去。
这么多年,虽然她偶尔露出些马脚,却是第一次听到褚陶要休她的话,回到忠英伯府,在她这样的年纪,在为褚陶生了两儿一女之后?
今早罗氏就有些旧疾复发的迹象,用过午饭刚想躺躺,就听褚陶叫她去一趟绣春堂。一进来就看见老太太、褚陶、王宁都坐着了。
王宁根本不搭理罗氏。一个妾而已,就是成了正室,前面还有个“继”字。要不是还要为他可怜堂姐的孩子主持公道,这样的人家,王宁根本不屑与之往来。
一会儿见褚直、顾二娘进来,罗氏紧绷的神经立即一颤,本能预感到了危险。
“世兄,人都到了,你就说吧。”王宁半句废话也没有,简单粗暴。
不知褚陶中午是不是饮了酒,脸有些红意。二娘看见他手上冒汗了,还在搓手。
“这件事早就应该定下来,你还有什么好想的?难道非要等你死的时候乱成一锅粥,你再从棺材里爬出来给圣人写奏折?”
老太君更简单粗暴,说完跟王宁对视了一眼。
好像还跟王宁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