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怪物,是你释放的吧。”
“莫名奇妙来找茬,你们forsaken都这么没有礼貌的吗?”海斗语气中带着不满,好歹是同班同学,而且似乎透明人对透明人的关注总是更多一些,海斗对他的印象倒也不差。
甚至知道了他的forsaken身份,一时也很难把他当做怪物。
“抱歉啦抱歉,不过这样不是蛮有趣的嘛。”立川真蝗口上说着抱歉,脸上却没有半丝悔改的意思,根本就是那种刚刚对你恶作剧玩的损友。
“那只怪物……被我杀了……”
海斗回忆着自己出手的瞬间,像是空气中一瞬间形成了他所操控的巨手,还没反应过来,那只感染体就已经被碾成渣渣了。
他还是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
有些东西好像,轻微地发生了一点点改变……
在墓地工作时,因为偷吃贡品被赶了出来,给太平间做登记工作那会也是,因为自己总是孤零零地留在阴暗的太平间,甚至让员工之间流传起了太平间的“诡异登记员”之类的恐怖传说……
他不是一个讨喜的人,甚至可以说令人厌恶,他猎杀forsaken,因此也不得不化身怪物,因为只有怪物才杀得死怪物……
他是怪物……从诞生的那刻起,那个创造他的男人就是为了制造出一个怪物。
鸣神我渡抚摸着自己的后背,那条有些异常凸起的,贯穿整个脊椎的蜈蚣状伤疤。
他清楚自己是怪物……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清楚这一点了。
不管他怎么去伪装,怎么去和那些人嘻嘻哈哈的交好,最后也还是白费功夫。狼就算披上了羊皮,也不可能是羊,不可能永远混在羊群之中。
除了那个啰里吧嗦的老头鸣神高寺,每个人都厌恶他,学校里的老师见到他绕路而行,露出踩到了狗屎那样的表情。
青春期的少年本来多少会幻想在学校里有一段青涩浪漫的恋爱,可学校里的女生们见到鸣神我渡也只是苦着脸视若无睹。
他没有青春、没有童年,他的记忆就像是被打泼的墨水染黑的试卷,没人看得清到底曾写下怎样的答案,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突然想起来那天在面对立川真蝗的时候,他心中狂涌的愤怒,6600万年前深刻在心底的伤疤被揭起,血肉撕裂再次流血般的愤怒,痛苦。
“呐……鸣神同学,你在洗澡吗?”
浴室的门被轻轻敲了敲,门外七海晶的声音有些弱,仿佛融入进哗啦啦的水声之中,扩散开来。
鸣神我渡没有回答,仿佛死掉了一般闭着眼。
外面的声音愣了愣,似乎是察觉到自己问了奇怪的问题,哪有人会在花洒开着水声哗啦啦的浴室外问你有没有在洗澡的。
浴室的门边,七海晶静静地靠着,透过不透明玻璃,她的的倩影朦朦胧胧。
“医药箱我放在门口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