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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怕知道的人多了,公司也知道他去日本是和我碰面的,可能会引起误会所以才……”
“和他聊得很好吧?做出了去找你的那么蠢的事情之后,很感动所以在维护他吧?”他毫不留情。
“渽民哥!”裴夕柠抬高音调:“那是你哥!”
罗渽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容也终于敛去了,才慢慢地说:“裴夕柠,你不觉得一直以来都对我太不公平了吗?”
受伤的时候能分到怜爱,各自活动期了就被反反复复告知要专注工作,什么事情都被蒙在鼓里,这就是他现在感受到的所谓喜欢。为什么她可以对其他人都那么宽容呢?为什么独独对他,便这么不公平呢?
裴夕柠终究是没接上话,藏在衣袖里的手微微颤抖,嘴唇也被咬得很痛。她想,罗渽民或许也没说错,她总是高高在上指摘他的那位,除了避开便是拖延,反反复复地忽略掉他的感受。她以为自己是最清楚罗渽民需要爱,最会将他照顾好、保护好的人,到头来只有她做的最差劲。
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缺乏安全感,可罗渽民从始至终都无条件地迁就她了。
能让他宣之于口的话,一定已经压抑了好久吧。
她现在应该哭吗?心里其实很难受,深吸一口气也缓不过来,在嘴边的是一句抱歉,可她如果讲出口,他们是不是就彻底结束了啊。裴夕柠觉得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比哭要难看,想背过身去,突然被罗渽民一把抓住手腕:“你休息好了吗?”
“什么?”她被冷不丁一问,并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之前说的歇一歇,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年,我没有再多的耐心了。”他一字一句:“从现在开始,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我不再会靠你的承诺,而是去自己争取。”
裴夕柠没完全理解他的意思,只是手腕上的力度过大,要把她揉碎了一般,下意识地要挣脱。罗渽民低头瞥了一眼,松了劲,后退一步,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漂亮微笑:“那么,接下来合作愉快,夕柠。”
他果然是故意的,这是目送罗渽民的身影离开前,裴夕柠的最后一个念头。
她又握着手腕在原地愣了许久,轻轻松开时,看到一道明显的红痕。她重新打开储物柜,拿出手机给钟辰乐发语音消息:“钟辰乐,罗渽民是不是疯了?在你们没注意的时候?”
这几分钟的信息量实在是过大,她闭上眼复盘了一遍,又把那个到处充斥着阴谋味道的策划案拿出来看了看。她先前没组织好语言,后来确实有话想跟罗渽民说的,最后留在他身上的,究竟是报复欲还是喜欢?如果是前者,他们又何必继续纠缠下去,从这里便结束好了。他有一瞬间的表情,怎么形容,很病娇?裴夕柠描述不好,总之是她不熟悉的模样,像是曾经被罗渽民藏好的B面,如今生动鲜活地站在她面前。
但是该死的,为什么那个时候心跳都这么快啊?她的本质是罗渽民的颜饭吧?
傍晚的时候钟辰乐给她回拨过来:“怎么了?渽民哥不是一直都挺疯的吗。”
“不是……不是那种。你在哪?我形容不出来,当面跟你说。”
“我?我在公司食堂。”
“我们辰会长今天竟然屈尊去食堂了?”裴夕柠刚结束一下午的个人练习课程,因为照顾她的膝盖,舞蹈老师调整了强度,同时延长了时间,她一节课竟然上了将近四个小时。她准备伸手把练习室的灯关掉:“那我现在下去。”
“但是他在旁边诶。”
她的手徒然僵在空中:“说话不要大喘气。”
“你就说呗,他又把你怎么了?”
“他没把我怎么,你不要制造并且散播误会。”她靠在练习室的墙上,一时间觉得有口难言:“嗯……算了。渽民哥在我去英国那段时间,问过你们有关我的事吗?”
“没呀。”钟辰乐回答地很干脆:“反正是没问过我,也没见他问过黄仁俊,我们一直以为你们私底下在联系。”
“噢……”她若有所思。罗渽民和她这半年,真的都在一个很好的休止阶段,他努力发展事业,她在英国养伤、学习,对彼此的生活毫不过问,又实实在在地在感情上放纵地休息了一回。
但其实好像并没有改善他们两个之间原有的矛盾,时间只会让问题淡化,却不能够根除。
“所以你们没联系是吧?诶呀,我还以为你们一直在互相交换信息,我上回看渽民哥在你的聊天界面看了好久,但我瞟了一眼好像只看到有一方在发消息,还觉得奇怪来着。”钟辰乐那边吵吵嚷嚷的:“不过,那为什么在你回来的那天,你跟我说你发烧了,当时渽民哥在旁边我就顺口跟他说了一句,结果他立刻变脸就走了,我还以为他去找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