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盈朝觉得有些可笑。
谢斯止不置可否,没有解释,也没有求得男人的原谅。
他一个字都没提及许鸢,把一切揽在了自己和已过世的母亲身上。
刚运动完回来,谢斯止的额头还绑着一根止汗带,他随手摘了去,于是,额前的碎发变得乱糟糟的。
屋外的大火仍在燃烧。
他唇角笑意轻微,当着谢盈朝的面,脱掉上衣:“或许吧。”
本该是皮肤最细腻的年纪,可他身上伤痕累累。
有刀伤,有鞭伤,有花瓶碎瓷片割下的伤口,现在,又要添新伤了。
谢斯止转身,一回头,看见许鸢站在门口。
她披着谢盈朝的西装,长发尽管简单地梳理过,仍不难看出它曾凌乱的痕迹,是被男人揉搓揪拽的。
她皮肤很薄,额上白净的头皮隐隐发红,脖颈有道明显的掐痕,肩膀、锁骨上齿痕凌乱,朝外渗着点点血渍。
也许是在一半就被迫停止的缘故,比起过去从谢盈朝床上下来的女人,那些伤没有太过刺眼。
但谢斯止只是看一眼,就垂下了眼。
如同目睹了不能直视的罪恶,被烫到了眼球。
他一步一步走向门外。
浓烟呛鼻,佣人已经提着鞭子站在了那里。
他走得很慢,像是故事里行走在刀尖上的人鱼,凭空里,有一只利刃剜着他的双足,痛感向上遍及全身,让他喘不过气。每接近女孩一步,那痛感就愈发强烈。
擦肩而过的瞬间,许鸢叫住他:“谢斯止。”
他脚步顿住,眼眸垂得很低,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敢面对自己的劣行。
沉默了几秒后,他才抬起头。
缓缓弯唇,朝她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
“虽然有一点糟糕,但还是希望,这个夜晚没有让你感到糟糕透顶。”
“许鸢。”他盯着手腕上那串她送的沉香珠,嗓音低哑,“生日快乐。”
第23章
庄园的大火最终被扑灭了,留下一片烧焦的狼藉。
那夜过后,许鸢再没见过谢斯止,他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佣人对他的去向一无所知,她不会傻到去问谢盈朝,只好去问谢铎。
弗拉克斯曼学院的冬樱开了,和开学日那天一样温柔静美,林间小路被染成了粉红色,很适合谈情说爱。
谢铎正在和美女打情骂俏,冷不防被许鸢搅和了,他吻了吻女孩的手背:“失陪一会儿。”
送走女孩,他无奈地看着许鸢:“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
许鸢做不了任何事,她只是想知道而已。
谢铎:“他去N国了。”
许鸢一愣:“N国这些年在战乱,他去那里做什么?”
“你不会认为,谢盈朝是放他去度假的吧?”谢铎笑了,“尤其是,在谢斯止亲口承认,他知道自己母亲当年的死因之后,想想看,谢盈朝会愿意留一个恨着自己的弟弟在身边吗?”
许鸢还是不懂,财阀家族的争斗对她而言还是太深的水。
谢铎好脾气地解释:“你知道谢斯止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许鸢:“听说过一点。”
谢斯止说,她是死在了谢盈朝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