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间不算大,胜在干净,风景也不错。
窗外是一片桦树林,晚风一吹,便传来树叶沙沙的声响。
许鸢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房间中央,那里只有一张床。
谢斯止很喜欢看一些出现在许鸢脸上的神情。
她总是一副温和平静的模样,无论发生什么都能淡然自若,偶尔一晃而过苦恼、惊慌的小表情,让他津津有味。
他知道,尽管抗拒,但许鸢一定会进来。
女孩内心有着别人难以窥见的坚韧,但她也很明白,什么时候该服软,什么时候要审时度势。
所以谢斯止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许鸢的眉梢拧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昏暗的房间像极了一座恶兽打造的囚笼,走进去就相当于把自己送入了恶兽的口中。她犹豫了一下,想起被关在乡间小屋地下室的裴霁言,慢慢地走了进来。
黑暗中,谢斯止唇边弯起一丝笑。
他懒懒地从墙上直起身来,进了浴室。
月色昏黄,桦树隐匿在黑夜。
许鸢坐在月亮的影子里,听到外面传来幽微的鸟叫和虫鸣。
当世界是寂静的,浴室的水流声就显得格外清晰。
许鸢抬头,浴室吊顶上散着明黄色的灯光,谢斯止的身形映在了玻璃上。
他只是看起来清瘦,实则每天运动,衬衫之下堆砌着很漂亮的少年肌肉。
他在学院里选修的运动是搏击,从前偶然听谢铎提起,晚上没事做的时候,谢斯止也常常会去运动馆里打拳,如果因为他漂亮的外表而轻视他的话,会被揍得很惨。
许鸢没有见过他和别人动手,但她知道,他力气很大,只凭一只手的力量就能把她完全摁在床上。
想起一些事,许鸢脸又红了。
好在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许多东西是可以被隐藏的。
谢斯止很快出来了,他赤着上身,头发湿漉漉地朝下滴水。
这不是许鸢第一次见他不穿衣服的样子了,但每一次见,依然会被他身上的伤疤吓到。
N国那一年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痕迹。
许鸢曾经问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留下那样恐怖的疤痕,只是谢斯止从来都闭口不言。
“不去洗澡吗?”他状似平静地问。
浴室和卧室之间的隔断是磨砂材质的玻璃,虽然并不清晰,但能映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许鸢不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洗澡,于是推脱:“我没有带睡衣。”
谢斯止盯着她,像是在揣摩她的心思。
女孩脸上什么都看不到,她把情绪掩藏得很好。
他把自己的衬衫递给她。
那衬衫是新换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汗味,料子柔软,穿它睡觉应该会很舒服,可许鸢并不想。
“不要。”
“你如果更想要裸。睡,我举双手赞成。”
“我可以穿自己的衣服。”她小声说。
许鸢今天穿着牛仔裤和一件略微紧身的淡绿色针织衫,上身线条被衣服浅浅勾勒出来,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腰线。
她衣服款式一直都很简单,可她总是那么得体,永远也不会让穿在身上的衣物出现褶皱。
“明天你要穿着弄皱的衣服,陪我在城里逛吗?”
“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许鸢以为今天过了就算结束,所以听到这话时,有些恼怒。
裴霁言还被他关着,谢盈朝正满世界找她,而谢斯止却这样没心没肺,拉她在小城里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