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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她,就像在喜欢一件美好的东西。
东西。
许鸢很讨厌被用这两个字来形容。
类似的话谢斯止也曾说过。
有时候,她打从心底里赞同那句话——谢家的基因都是一样的恶劣。
第一次在谢盈朝身边看到星空,竟然是在这样枪声弹火交织的情形下。
可今晚的星空实在很美,许鸢仰头凝望了很久,夜风穿过破碎的窗子,几乎把她浸透了。
她皮肤冰凉,忽然开口:“谢盈朝。”
女孩声音很轻,如同一个宁静易碎的梦境:“谢谢你。”
谢盈朝靠在床尾的地毯上,尽管看不见许鸢的表情,但他清楚,她在谢什么。
——刚刚爆炸震碎的玻璃,如果不是他挡住,那些碎片会溅射在她身上。
她一直都是个是非分明的人。
谢盈朝甚至觉得,就算上一刻他在她身上剜了一刀,下一刻再对她好上一点,她也会一板一眼地和他道谢。
实在难以想象,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大她这样清澈的小孩。
谢盈朝从未对人提起,每回看她哭泣求饶,他心底都有种把美好东西弄脏的负罪感。
其实他也不想那样,但每每看她站在面前,占有欲和欲望总是一起作祟,或许这其中还有一些名为爱的东西。
就像刚刚爆炸发生的那一瞬间,即使上一秒还想把她掐死在掌心,下一秒就本能地把她护在怀中,做出那样的动作,甚至没来及思考。
枪声震耳欲聋,漫天星斗绚烂。
两人都没有再讲话,等待着一个他们无法左右的结局。
交战的双方,总会有人倒下,也总会有胜者出现。
时间漫长地推移,很久之后,枪声终于停了,门外传来了很轻的脚步声。
来人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谢盈朝的眼眸暗了下来。
——他守在门口的保镖全部倒地,走廊血流成河。
站在门外的是谢斯止,也只有谢斯止。
他身上中了几枪,血把黑色的衬衫浸透了。
可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失血和疼痛,晦暗的视线扫视着房间。
在确认许鸢没事之后,他唇角才弯出了一丝看似天真的笑:“好巧,哥也在。”
“我在这里,不是你的功劳吗?”